“咱们得罪了六子,他现在是巨鲸帮的人,以后免不了刁难,我觉的……”郑大叔看了眼白婶:
“老齐说的法子,也不是不行。”
“去做佃户?”白婶迟疑了一下:
“听说在这边做佃户,是二八分,一年收成的八成都给主家,留下两成怕是都不够吃的。”
所谓佃户,就是从地主大户人家租种土地为生的农户。
地主提供土地,佃户劳作,有了收成按照约定的比例分配,通常是七三分,遇到严苛的主家才会二八分。
“也不是。”
郑大叔摇头:
“这边土地肥沃,两成已经足够吃喝,而且主家提供耕地的家伙事,再加上我还有几年力气,到时候多租几亩就是了。”
“在乡下,也没那么多强人。”
白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是偏向于留在城里的,不止是城里繁华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还因为在城里她也能挣钱。
去了乡下,消费是少了,但挣钱的路子也不多。
“小乙。”
看向周乙,白婶慢声开口:
“你有什么打算?”
“我……”周乙略作沉吟,随即摇头:
“我打算留下来。”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加入林家武院,再不济也要寻到习武的门路,去了乡下哪有什么路子?
而且,
二八分?
地主老财只会把人压榨到极限,两成能饿不死就分两成,如果一成饿不死怕就是一成分了。
这点和资本家剥削,没什么不同。
对于周乙的选择,两人都是满脸遗憾,毕竟郑大叔年纪已经不小,出不了几年劳力。
周乙正值壮年,一起去种庄稼也好帮衬。
“水……”
“水!”
二狗嘶哑的声音响起,白婶慌忙起身,端了碗热水小心翼翼送他服下,顺便摸了摸额头。
“这么热?”
“外伤、内热。”郑大叔靠近,眉头皱起:
“这种情况,熬下去肯定不行。”
“钱。”二狗状似隐隐约约听到些什么,右手挣扎着抬起,朝着自己经常躺着的稻草指去:
“我的……钱。”
白婶双眼一亮,急忙在稻草堆里翻了翻,从中找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轻轻一晃,怕是不下百枚大钱。
“这么多钱?”
她下意识紧了紧握住钱袋的手,然后看向场中几人,眼神有些古怪,隐隐透着股贪婪。
“咳咳……”郑大叔干咳,朝着她连连摆手:
“钱是二狗的,该给他买药。”
“我去。”周乙直起身:
“我认识几个字,可以记账,白婶要不要一起去?”
“好。”
不等白婶拒绝,郑大叔已经点头应是。
…………
一百零五文!
这是二狗拼了命挣的钱,看上去似乎不少,却只够从药铺买来三副药,且无大夫问诊。
对不对症都是两说。
三副药服下,能不能撑下去,就全看他是否命硬了。
接下来的几天,二狗持续高烧,嘴唇干裂发紫,梦中不时讫语,身子还时不时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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