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一行刚到江岸,就见一个守备迎了上来:
“这不是少侠客吗?这是上哪儿去呀?”
张方拱手道:“请问守备老爷,今天这儿谁当班?”
“是游击将军李春国当班。”
“劳驾,请他来一趟,有事磋商。”
“请稍候。”这个守备去不多时,把李春国就找来了。
这位游击将军是个大块头,人称李大胖子,四十来岁,满脸放光,头顶钢盔,身披铁甲,腰悬佩刀,怀里抱着号令旗,很有点威风气概。他与张方早就认识,因此笑脸相迎:
“原来是张少侠,失敬,失敬!”
张方一摆手,也笑着说:“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李大胖子往车上看了看,近前一步问道:“您这是上哪儿去?有事只管吩咐。”
张方压低声音说:“特奉钦差大人差派,要过江去剑山一趟,请你给派条船,还得管送管接。”张方说罢把年大人的手谕往前一递:“知县打爹,公事公办,请过过目吧!”
李大胖子接过手谕一看,上写:“特命张方偕阮合、阮璧、徐云、邵甫四人及车夫三名、侍从十四名去剑山另有公务,各关卡、哨所一律放行,并得供应所需,不得有误。”下边有钦差大臣的关防和签名。
李大胖子看毕,把手谕还给张方,忙说:“卑职这就去准备,请各位稍候。”
时间不长,李大胖子就回来了,拱手道:“都安排好了,请少侠们登船吧!”
“多谢!”
张方转身向众人一挥手,跟着李大胖子直奔渡口。只见岸边上停靠着一支铁甲舰船,船周围有护板,船头船尾有大炮,高高的望楼上还有哨兵,红绿大旗顺风飘扬,“哗哗”直响。船上还配备了百名官兵,一个个全身戎装,精神抖擞。
张方先叫人把车赶到船上,然后对李大胖子说:“日落之前我们就能回来,还用这条船吧。”
李大胖子说:“请放心!这条船今儿包给各位了,听凭张少侠的调度。”
“好-!回头见,回头见!”张方领人弃岸登船,吩咐一声:“开船吧!”
水勇们扬帆搬舵,提锚撤跳,缓缓地离开渡口,然后调转船头,直奔对岸驶去。
这里是岷江的中游,江面宽阔,河道弯曲,水流湍急,两岸如同刀削,笔直陡峭,形势险恶,江水拍打着岩石,掀起层层浪花,怒吼着向下游冲泻。张方乘坐的这支铁甲船,就好像瓜瓢似地,忽上忽下在江中飘动着。张方站在船头上,手扶着护板,两眼盯着对岸,但见,江岸陡峭,蜿蜒起伏,好似长蛇一般,岸上密排木桩和鹿角,尖朝着大江,无论是人还是船,都不能靠近。江岸上望楼林立,高入云表,往上看人影晃动,肯定是哨兵无疑。透过薄雾,眼前闪出一座水寨,一无寨墙,二无栅栏,一色用战船排列,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也看不清摆的是什么阵势。旗分五色,灯分五种,迎风招展,使人眼花缭乱,只是离得远,看不太清楚。
突然,空中哨声刺耳,原来是对面射出两枝响箭,紧接着炮声隆隆,炮弹在船前船后开了花。把张方震得直扑棱脑袋,赶快命令停船,并叫水勇打旗语,向对方表示来意。站在望楼上的旗号兵,手执一红一绿两面小旗,不住向对方舞动,时而交叉,时而上下,“唰唰”直响。对岸果然停止了炮击,从水寨中撞出四条快船。这种船又细又长,两头上翘,其快无比,人们管它叫“浪里飞。”每条船上有水手二十名,炮手五名,弓手十名,“水鬼”十名,正副头目两名,随员三名,共五十个人。四只“浪里飞”好似离弦之箭,眨眼来到近前,“唰啦啦”,把张方这条铁甲船就给包围了。只见对面那条船的船头上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高个的是个胖子,长得五大三粗,好像一头小牛,阔口咧腮,相貌十分凶恶;矮个的是个瘦子,尖嘴猴腮,大包牙撅撅嘴,活像一只水耗子。书中代言,他俩乃是剑山水寨的两个大头目,黑胖子名叫丁奎伍,人送绰号“混江牛”;小个子名叫李占英,人送绰号“混江鼠”。
丁奎伍把掌中的分水长矛一晃,厉声喝道:“尔等是什么人?竟敢侵入剑山水域,难道活腻了不成?”
铁甲船上的水勇们一个个剑拔弩张,严阵以待。船头上的铁炮已对准了“浪里飞”。
张方一不慌二不忙,晃着夹扁头,尖着嗓子答道:
“请不要误会!我们可不是打仗来的。我乃钦差大臣年羹尧的特派使者张方是也,有要事要见你们英王或者是军师、大帅。”
丁奎伍把嘴一撇,蔑视地说:“你以为我们的王驾千岁、大帅、军师是那么好见的吗?真他娘的自不量力!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
张方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堂堂的特派使者面前说三道四,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有多重,身价有多高!”
“你敢骂人?”丁奎伍一跳多高,吩咐左右:“来呀!冲上去全给我绑了。”
“-!”水寇们各亮家伙就想动手。
“等等!”张方冷笑道,“方才我可说得明白,有要事要见你们头领,可不是为打仗来的。你小子胆敢动武,要误了大事,看你承担得了不!”
“混江鼠”赶紧一拉“混江牛”,低声说:“来头可不小哇!莽撞不得,莽撞不得。”
“混江牛”丁奎伍一听也对,忙挥手把小贼叱退,然后又跟“混江鼠”商量了一阵,才对张方说:
“姓张的!我可不是怕你,既然你说有要事,咱们就先公后私。不过一切得按我们的规矩做。”
“可以,请讲吧!”
丁奎伍咧着大嘴近似嗥叫地说:“船只原地停泊,不得前进。只许你一人进山,其他人都呆在船上。”
阮合怒道:“我们还带着两车 货 呢!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得过来?”
丁奎伍也吼叫道:“这我管不着,反正只许一个人进山。”
阮合还要跟他争辩。被张方给拦住了:“好,一个人就一个人。我去!”
阮璧道:“这怎么能行?你要吃亏怎么办?”
张方笑道:“这就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即便咱们都去,人家要想收拾咱们也不费事,反不如我一个人利索。”
阮氏弟兄素知张方诡计多端,有一定的主意,所以就不强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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