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在山岗下休息了好一阵,富昌腰酸腿疼,不住地唉哟。
庆儿说:“王爷!咬牙挺着点吧,过岗不远就到了。”
富昌点点头,一使劲儿站起来,咬着牙往上走,约摸半个时辰,他俩终于爬上山岗。
富昌坐在一棵树下,边休息边问庆儿:“庆儿,你还认识你叔叔吗?”
庆儿说:“认识,总共分手还不到六年,咋能认不出来!”
富昌说:“他为人怎么样?也像你待人这么好吗?”
“比我强,我算个啥!我叔可热心啦。他跟那些穷哥们儿处得跟一个人似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不大伙能举他为头领吗?”
富昌担心地问:“庆儿,我与你叔毫无来往,他能收留我吗?再说我,我又是一个废材。”
庆儿笑道:“瞧您说的!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了。实不相瞒,我叔可疼我啦,他和我爹就守着我这根独苗苗,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要不我叔为啥三番五次地派人叫我来?至于您的事,您尽管放心就是了。听说他们这里都是大老粗,就少个有文墨的人才。您这一来准受欢迎,最次也能当个先生。”
“先生?”
“啊,先生就是管账的,论身份仅次于寨主。”
说话间爷俩又站起往前走。富昌拉着庆儿的手说:“庆儿!你可是我一家的恩公,只要富昌不死,必报大恩。”
“王爷!您怎么又这样说呢?咱爷俩处了两三年,我对您的处境十分同情,就凭您这么好的人,得这种结果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这就是我愿意帮忙的主要原因。再说我叔叔这件事,我也不敢在北京呆了,一旦被官府查知,我这颗脑袋也保不住。所以说,既为了您也为我自己。您往后就别这么客气了。”
这时他俩又走出七八里地。但见周围都是大山怪石,山势险恶,无径可通。恰在这时,突然从乱石后边跳出一伙强人,各持器械把主仆围在当中,为首的是个黄面鬼,蓬头垢面,衣服不整,大板牙黑牙根,一对小耗子眼,手托一条两股铁叉,好像活鬼一般;另外几个也都穿得破破烂烂,与乞丐没啥区别,一个个眼露凶光,一步步向主仆逼近。
富昌吓得容颜更变,一个劲儿地往庆儿身后躲。庆儿也害怕,不过比富昌还强得多,他仗着胆子冲这伙强盗一抱拳:
“各位老大辛苦了!辛苦了!”
为首那个黄面鬼把板牙一呲,怪声怪气地说:“老子的命苦!少说废话,把衣服脱光!把东西全交出来!”
庆儿忙说:“各位老大别误会,咱们都是自家人哪!”
“自家人?”
黄面鬼眨巴眨巴小眼睛,仔细打量着主仆说:“那你就道个蔓儿吧!你是哪个溜子上的?”
“这个 ”
庆儿听不懂他的话,可是他平日没短了听有关强盗的故事,估计他说的可能是绿林黑话,忙笑道:
“各位老大!你们的话我不懂,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谁?”
庆儿说:“找你们的头头,就是这青龙寨的大寨主。”
黄面鬼喝问道:“你说我们大寨主是谁?叫什么?绰号是什么?”
庆儿壮壮胆子说:“他叫牛保堂,小名叫二牛子,绰号人称 一声雷 。”
“-?”黄面鬼又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庆儿一听有门儿,把胸脯一挺说:“他是我叔,我是他侄,是他叫我来的。”
“哈哈 ”
“嘻嘻 ”
那伙强盗乐得前仰后合,怪声怪叫好不-人。
庆儿不知他们笑什么,一边陪着呲牙,一边说:“各位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把我叔找来,一问便知。”
强盗们又是一阵狂笑。笑罢多时,那个黄面鬼突然把脸一变说:
“实话对你说吧!青龙寨的确有一个大寨主叫牛保堂的,可惜,过年那天他被阎罗王请去了。故此我们这儿又换了个头头,叫插翅虎雷洪。”
“你,你说什么?”
庆儿闻听真好像凉水浇头,倒吸一口冷气。富昌就好像断线的风筝,心里呼悠一下就没了底了。
黄面鬼狞笑道:“好,我再说详细点。我们青龙寨,一共有两位寨主,一个是你叔,一个是插翅虎雷洪。三十儿晚上,他俩为争一个娘们大打出手,结果雷寨主把你叔给废了,扔到后山喂了狼。从那天开始,雷洪就是我们的大寨主了。你听懂了没有?”
“哎呀,我的娘啊!”庆儿眼前一黑就趴下了,双手捶地放声痛哭,“叔叔哇!你死得好惨!你死不要紧,还把我们给坑了!”
“庆儿!庆儿!”富昌把庆儿拉起来,一个劲儿地安慰他,“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遇事要往宽处想,人生在世变化多端,什么事都可能碰上。既然找不着就算了,咱们回去另想办法。”
“什么?回去?说得倒轻巧,你没问问我答应不?”黄面鬼突然气势汹汹地说。
庆儿抹了把眼泪,气乎乎地问道:“你想干什么?人死了不结仇,我们不找他了还不行吗?”
“不行!”
黄面鬼一把把庆儿的辫子抓住,狠狠地说:“爷就知道要钱,你们就拿命来吧!”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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