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看着殷元道:“怀素，你知道我家夫人想跟你殷家结亲，不是因为你殷家家大业大，也不是你前途不可限量。重要的是，你是一个经历和别人很不一样的人，而且你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殷元道:“我知道，因为曹国公家不需要联姻，荣辱都在曹国公一个人身上，而曹国公的荣辱都在陛下一个人身上。所以，正因为如此，夫人会给自己家的女儿找一个很好的归宿，无关家世，只挑人。”

李勣笑道:“不错，正式这个道理。也正因为如此，她算是长安城里出嫁很晚女子了，可是她，总是要有一个归宿的。而且，她现在的心思，我摸不透。”

殷元道:“您摸不透一个女儿家的心思，岂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李勣笑道:“不错，我的确不懂。但是夫妻恩爱我还是懂的，而且我还懂，一个女人不愿意出嫁会有几种理由。”

殷元道:“哦，哪几种理由？”

李勣玩味似的看着殷元道:“无非是心中待嫁却等不到那个人的花轿，或者是命里的那个人，还没有来。”

殷元道:“难道您不觉得，那个命里的人，有可能是个劫数吗？”

李勣道:“是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劫数。而且，能够被称为别人的劫数的人，通常不会是凡人，而且很可能不会只是一个人的劫数。”

殷元觉得李勣的眼神有些不太好，虽然自己没有勾引过人家，可是李姝爱他这件事，好像大家都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这个年头，一个女子愿意经常离开闺房去见一个男子，那似乎不会有别的解释。

李震看了看二人道:“舍妹的事情，怀素还请多想一想。毕竟这件事关系到舍妹的终身，还有我门两家的未来。”

殷元向李震道:“不错，这的确是一件该慎重的事情。可是你门有没有想过，人活着为什么就从来不能遵从自己的内心。”说完又道:“景阳兄，你为何觉得，别人非得委屈自己，而你自己就不能。”

这句话对李震很有威力，至少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回嘴了。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殷元的不是。他肯动用自己的真情，就没有理由说人家殷元的不是。不能因为换成了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就应该去改变一种标准。

李勣看了看李震，叹了一口气道:“世上最没用的，就是一腔真情错付却不懂得挣脱的人。我老人家纵横半生，如今居然跟你门谈起了这种事情，想起来真是可笑至极。”

殷元摊手道:“可是，这件事分明就是你自己先提的，不然您认为我会喜欢跟你聊啊！”

李勣有点无可奈何，这样的话题不是他喜欢，而是自己的女儿看上了人家，人家有看不上自己的女儿。自己独生爱女的归宿，他又如何能够不管呢！

殷元有想过做一个三妻四妾的人，享受令世人羡慕的生活。可是他没有办法越过那道坎，毕竟他受过的教育让他很难去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有他的爱情观，也不允许自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

离开李勣家，殷元猛然回头，却见李姝站在门口，样貌十分端庄，白色的狐毛衣领衬得她看起来宛若是白璧雕刻而成的一样。

看到殷元之后，李姝笑着招手道:“谢谢你，殷大哥。”

殷元看着她，心里乱糟糟的，开口笑道:“最近要过年，芳桃她门也从芳草园回来了，你可以去家里找她门。我听说，她门要准备新年用的东西，应该少不得做一些新衣服。我听说家母从崔家请来了一个很厉害的裁缝，你可以去做几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