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殷元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种情况下，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了。

殷元从屋子里拿出了一个给殷娇用过的画板，拿出了他的工具，还有笔墨。

拿起一根粗制滥造的铅笔来，长乐公主好奇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殷元道:“石墨，是一种水经注中就有记载的东西，华夏民族用它书写的历史比墨汁历史还要久。它的好处就是，书写方便，而且还可以很便宜，但是公主您这样写一手飞白的人，却未必能用它写出美感来。除了我用它教殷娇作画之外，也就是我门师徒几个个工匠比较喜欢了。”

长乐公主笑道:“你还真是个奇妙的人。”

殷元坐在长乐公主对面道:“公主想让我画点什么？”

长乐公主道:“难道我坐在这里，你就想不到画点什么吗？”

殷元笑道:“我明白了。”

殷元开始作画，一笔一划的画的很认真，长乐公主看着他道:“我是不是不能动？”

殷元道:“那倒不用，你可以来这里看我作画，毕竟，作画时间并不短，你没必要一直坐着。”

长乐公主走到殷元后面，却见殷元正在描绘着一个轮廓，上面有很多的线条，看不出个人的样子。但是慢慢的，大概还是能看出来一个朦胧的样子。

殷元看了看长乐公主，很快鼻子、眼睛、嘴巴等五官都有了，连耳朵上面的饰品也有了，头发也画了出来，但是，就是眼睛里没有眼珠子，看起来空洞而无神。

殷元喊人拿了一个新馒头来，掰开吃了一口，然后把馒头揉了一会，在漆黑如瀑的头发上擦过，很快层次感就出来了，正好是刚才长乐公主坐在那里的时候，光影映在她头发上的样子。

这时，殷元又看了看长乐公主道:“公主，得请您坐回去一会了。”

长乐公主依言坐了回去，殷元看她有点局促，始终无法捕捉到灵感，只好继续完善整幅画。

殷元道:“公主，您还记得，您最快乐的时候吗？”

长乐公主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落寞和孤独。

长乐，是大唐的长乐，不是她自己的长乐。

殷元飞快的落笔，再一次调整之后，长出一口气道:“画完公主这样的人，我殷怀素从此，该封笔了。”

说完，将画板转过去，面对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看着这幅画，第一个捕捉到的，竟然是自己刚才那种心境。

长乐公主道:“果然是惟妙惟肖。”

殷元道:“您喜欢？”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

殷元道:“我却送给你这幅画，希望你不喜欢。因为，长乐不只是大唐的长乐，而且是你的长乐。长乐非空，你应该长乐。”

长乐公主一愣，看了看殷元，怔怔道:“大唐的长乐！”

殷元笑道:“这画我是画了，可是题字这事可就为难我了，要让我写，那就是烂若春华，皎若秋月之类的了。”

长乐公主鞋掩口笑道:“你真会逗人笑。”说完，大手一挥道:“笔墨伺候。”

殷元马上笑着研磨，长乐公主将刚才另一个版本的相思一首诗写在了上面，然后道:“这诗，题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