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俗立刻挺直腰身，目光坚定：“大人放心，小人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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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煜几乎是硬闯进了韩慎的后宅。

彭夫人正一身素白，带着几个孩子等着下人布饭。齐煜进来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迅速搂住了身边的小女儿。

通报的下人这才跌跌撞撞地跟了进来。

齐煜知道自己面色不好，不过他一时顾不上客套，开口直奔主题：“彭夫人，事情紧急，恕虞某得罪，事关韩大人之死。请马上随我入宫一趟。”

彭夫人终于不像之前那样让人火气上涌。一听事关亡夫，立刻收了指责的意思。她身上带着孝，不需要盛装，只交代好府中事务，便毫不迟疑地随着齐煜出了门。

“我只是需要你去做个证明，”齐煜声音清冽，口齿清晰，在车轮碌碌声里依然清晰可辨，“秦大人擅离王都，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我准备如实禀明陛下，但是由头要从你这边找 你只需要告诉陛下，是你想起了之前韩大人收到过老家族人的来信，但是信找不到了，因为考虑到可能关乎破案，所以请求他去当地查问。”

“ 好。”

齐煜听她有些犹豫，“怎么，有问题吗？”

“那个，金易县那边，先夫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而且这么多年也没走动 ”

“五服之外总有吧？韩大人到底是在那边长大的。更何况，我只是需要给秦大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有些不敢看齐煜的眼睛，手里的帘子也慢慢地放下来。齐煜被她的态度扰得心浮气躁，忍不住伸手挡住了帘子的下落，他催马靠近车窗，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这不是让你欺君，只是需要这样才能让事情更顺利 秦少卿破案的能力你应当也有所耳闻，他一心想查出真相让韩大人瞑目。如果他真的查到了什么，却因为私自行事被陛下惩罚，耽误案情审理，你也不希望这样吧？”

彭夫人终于期期艾艾地点了点头。

回到南衙的时候已经快要戌时过半，柳扶政已经等在了那里。他比彭夫人更容易明白秦起私下行动的原因。上元爆炸案涉及人命过多，又直接引出了汉王。他和沈益咏排查了近两个月的时间，那个和韩慎相约的大人到底还是没有找到，无论此事背后谋划的是不是汉王，能够做到这一步的，都会是一方不小的势力。

他理解秦章的谨慎小心，也明白齐煜的紧张担忧。

他们在三言两语间统一了意见，之后直奔千秋殿。到了才知道天子已经用过晚膳，回了百福殿那边。

天子被缠绵不去的病痛折磨得精神有些不济，歇下得有些早。值夜的太监通报过后，好一会儿，天子才穿着中衣，在玉烁修仪的搀扶下出来召见他们。

毕竟秦章瞒而不报，私自离京算是欺君之罪，齐煜已经做好了天子发怒、他们百般苦求的准备，却没想到一切顺利地出奇。天子丝毫没有追究秦章欺君之事，不仅允许他们连夜出城奔赴金易县，还同意了齐煜直接调用内卫，再三叮嘱查案要紧，找回秦章也一样重要。

“到底是庆国公的儿子。”

重回南衙的路上，柳扶政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齐煜知道他的意思。秦风戍守北地，几乎为大魏献上了所有，五年前毁掉了最器重的长子，依然让幼子跟随上战场。现在刚灭掉蛮人，北地局势未稳，如果此时秦章死得不明不白，秦风此前就是再忠良，天子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比起这个，秦章私自行动的罪过简直可以略过不计。

不仅如此，出事之时天子就曾经说过，趁着他还健朗，就算查出什么事，也还镇得住。他在位多年，思虑深厚，恐怕也是意识到了案子有了重要进展，马上就能查出结果。

齐煜压下一切担忧，挑选了十名内卫，还有从他一入京就听他使唤的周、简二人，再加上秦府的两名府兵，柳扶政主从三人，一行十八人，冲破夜幕，急行军一样奔赴金易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