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无偿救助的起点福利院实际上是人体实验巢穴》

《隐藏在善良外衣下的罪恶》

《人血慈善》

除开这些流传甚广的流言版本，在博恩城各处还能听到各式各样对福利院的质疑与编排，每个说的人都煞有介事，描绘得绘声绘色，而这些不同版本的流言全都成为了“铁证”，最终在不知道是谁的义愤之下，化作声讨的口号，吼向了福利院。

游荡在区域范围附近的治安官对于激动的人群并无驱散的举动，而是任由他们开启正义声讨模式。

路禹飘在窗前，扒开窗帘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很遗憾，他没找到在这群人中四处奔走，串连，统一口号的人。

安娜很勇敢，她主动现身，试图辟谣，但迎接她的不是理智的询问而是帽子。

“你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那福利院究竟靠什么盈利，总不能一无所求吧？”

“福利院里死掉的人尸体都去了哪，为什么我们从来不知晓去向？”

“你们为什么用奴隶出身的人当护工，而不选择本地有根底的人来做，是不是心虚？”

发觉自己被金属手臂死死扼住的疯凯文试图调动魔力反抗，但伴随着金属头颅从口中吐出的一口灰气，疯凯文的身体沉重无比，魔力也瞬间逸散。

鲜血从审判官肚子的缝隙流向地面，在低洼处汇聚成河。

“反应很快，值得称赞。”

知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疯凯文愤怒大喊：“你这与恶魔为伍的怪物，不得好死！”

“如果刚才有一两个人愿意为福利院说一句话……我理解了。”安娜拍了拍脸颊，又一次展露出了与路禹初见时那副开朗温暖的笑颜，“是时候看看晨曦领了。”

……

小颗粒的石子开始飞向福利院所在的院落，砸在外墙上的声响如滂沱大雨，一时间福利院内乱作一团。

洞悉，参透，而后超脱，这便是困于轮回，亡于衰朽的他在临终前发出的呐喊，那是一个不愿意后辈踏入同一条河流的天才留下的，远胜于知识的财富。

“可……这是克洛伦斯的遗愿，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

无知，这个刺耳的词汇引爆了人群，唾骂随即升级为咒骂，不堪入耳的词汇一个接一个，好似安娜和伊斯科做了何等灭绝人性的举动。

路禹把提前做好的汽水分发给了奴隶出身，却始终坚定站在福利院一侧，不曾动摇半分的护工，也给安娜和伊斯科这两个低着头的家伙送上了一份。

疯凯文努力先通过要看清这团黑影，却是徒劳，也是在这个瞬间，卡牌切洗完毕，黑影中指与拇指夹着卡牌略一用力，弯曲变形的卡牌飞向半空，如雨般落下。

“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你说的事情是真的？”

手持着最后一张卡牌的黑色影子将卡片面向疯凯文，那上面画着一个看上去安详平和的脸，似乎还是人脸？

可不知为何，这个人头像却给着疯凯文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路禹两根触手摩擦，成功发出了打响指的声音。

路禹脚下的阴影中，一团模糊不清的黑气凝聚成人型，而他的手中，紧捏着一副卡牌。

“可如果我们就这么离开……他们又该怎么办？”

“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

伴随着一位位魔法师到场查看，一个毛骨悚然的消息开始在博恩城魔法师圈子内流传。

“这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该死，给我放开！”

这花里胡哨的一幕让疯凯文嗤笑道：“这是你的戏法吗，你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吗？”

近距离接触金属头颅那种冷漠的脸，疯凯文毛骨悚然，他嗅到了这个怪物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路禹哈哈笑道：“恶魔？我的深渊审判官也有适合给恶魔使用的刑具，他尽管来，我一定让他宾至如归！”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让你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既然你掌握了那种死灵魔法，而且用尸体点缀自己的地下室，我改主意了。”

审判官理解了这堪称亵渎的话语，重重地挤压，血水狂飙，一切重归寂静。

“饶了我，饶了我，是我错了！”

虽然知道杀死疯凯文对他们而言很简单，但如此轻松写意，还是令他们震惊了……分别的这么些年，三位领主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

“你的话成功激怒了我，尽管说下去吧，我会让你享受于你的言行匹配的折磨，相信我，那比死更恐怖。”疯凯文魔力涌动。

“忠告空白无力，但亲自体会的一切却刻骨铭心，他是想借由自己人生中已经经历过的事情提醒我们啊。”

……

疯凯文浑身震颤，他拼命挣扎，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铁处女手臂的禁锢，只能看着那处宛若地狱的场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是一场盛大的狂欢，质疑很快变成了声讨，紧接着变成了定罪。

“领主大人……”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在这里不明不白地死去。”

“请你把今天的口粮给我，我这就走。”

煤球三人也是在通过劳伦德之口才提前察觉到了克洛伦斯的良苦用心，他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送出的礼物是真正需要时间去参透的衰朽内核，而他正是希望路禹等人能早早品味，不再因此损失掉自己最为美好的品质。

回到地面，明月当空，月光如水银泻地铺满了大地的每个角落，拉扯出一道道细长的影子，这唯美的一幕突然让疯凯文觉得有些异样，魔法师敏锐的感知令他下意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