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荡在群山之间的嗡鸣声令每个试炼者都抬起了头，直至此时，他们中有人仍在坚持着刷分，像是冲排名档位的玩家，看着不断攀高的分数线以及逐渐临近的活动截止日期，充满了无力感。

赫萝菈贴到路禹身边说道：“历届试炼都有不少人偶师为参赛者进行大额投资，希望借由他们的成绩为自己打广告。除了他们，积累了大量财富的家族渴望将自己的关系网铺设到密会之中的心情也十分急切，看样子他们是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是我们开出了均分卡，并且也是我们率先登顶，导致他们的下注全盘皆输。”

“感谢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照顾，也感谢团长能始终按时、公平的分发酬劳，我想您能把试炼开始前最后的雇佣费用结一下，我赶时间，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烂主题……就该比试战力……答题，有个屁用！”

简短的公告结束，密会红衣径直来到了路禹面前，他幽邃的目光停留在路禹身上许久，似乎想要看穿路禹的伪装。

“格格兰场，重雾，晋级。”

“我喜欢，命运主题，它足够，奇妙。”

也是此刻，钟鸣变得急促，所有人的谈话都被一声高过一声的钟鸣声打断，试炼场地内的所有人偶逐渐进入静默状态，不再为仍在寻找晋级机会的试炼者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门外，路禹默默注视着一切。

宫殿中的声音随着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乐曲声渐息而变得模糊，微弱。

……

对于无限推崇改造强化的各大势力与资本而言，他们所宣传的强大与故事都有可能随着这次格格兰场原生者的出彩表现而动摇，路禹的登顶十分微妙地阻挡了不少人的利益。

“不，是让‘人偶的终点’指引一切。”

有声音说。

“熟悉的味道。”

经验丰富的人偶师们神情古怪，他们瞄了瞄路禹、赫萝菈、帕帕三人，然后面面相觑。

“应该……召见。”

拎着手中的一袋钱币，赫萝菈笑道：“可我就是喜欢血肉之躯，会疼、会痒、会难受、会不舒服，虽然有很多缺陷，但是……这样才能觉得自己是在活着。”

“他是原生……奇妙。”

赫萝菈愣住了。

听到这边议论声的裁判与协会青衣们纷纷憋笑。

作为仅有的五位晋级者，被协会青衣带领着立场的路禹等人感受到了一道道凛冽、仇视的视线。

沉闷的机关转动声开始回荡，钟摆有节奏的摆动声充斥着再度静谧的空间。

“我能称呼你为老师吗？”

克诺与赛丽莎，曾经因为战利品损失而与路禹吵起来的这两位率先注意到了赫萝菈。

“算是吧，虽然他们也许一直只把我当做佣兵。”赫萝菈笑着挠了挠脸，“我没什么朋友，其实我很想有个朋友，哪怕一个就好，可是……原生者在这里总是会被认为是异类。”

赫萝菈本来有不少话想说，但是突然间，她失去了那种冲动，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被自己同伴嫉妒、追杀至山顶的那位幸运儿帕帕。

“是嘛……看样子这个问题让你感到困惑了。”密会红衣轻叹一声，环顾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警告，“你这个第一得罪了很多人，希望你多加小心。努力成为密会一员吧，我认为你有着这样的潜力，即便你专精的是召唤也无妨，人偶师能为你的躯体延长时间，在通向至高的道路上，时间是每个人的敌人。”

晋级的四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幸运小老鼠啊？

开启积分兑换模式的重雾感叹道：“命运之盒真是个好东西，现在试炼已经结束，把所有积分都拿来抽奖，即便是负面效果也不可能把我怎么样了吧。”

路禹说：“有一条巨龙和我说，他每次沉睡醒来后，听到自己的鳞甲夹碎覆盖在自己身体上土石的声音，以及沙尘在鳞甲缝隙间摩擦带来的瘙痒，会让他觉得生命很美好，那是身为巨龙的他每次梦醒都会忍不住去品味的小小幸福……也许，他会很赞赏你刚才说的话。”

路禹好奇道：“我得罪了什么人？”

一旁看重雾开盒子也蠢蠢欲动的盖尔咽了口唾沫，这份现场直播的戒赌素材让他果断选择了兑换素材。

登顶石阶之下传来了激烈的对战声，魔力波动一浪高过一浪。

劫后余生的两人看着被结界阻挡在外，甚至被裁判训斥的其余试炼者竟然默契地伸出了手，击掌。

“不能急迫……试炼仍在…继续，耐心，观察，理智。”

通过提前释放出的须臾，路禹还知晓了另一个原因。

钟声击溃了这些人内心中最后一丝期望，有人看向了那个始终没动过的命运之盒，有人则是认命般地开始寻找能够带出试炼场的好素材。

冒险团的每个人都附和了起来。

“那你是怎么晋级的？”

抽卡上头的人是听不进别人的劝告的。

……

……

“无碍，见识了……真正的……伟大，自会被‘祂’俘获心神。”

“他们会嫌弃你办事不够效率，会因为某些失误琢磨是否是因为原生者的存在，导致了这次行动不顺利……自赛尔卡洛改造化兴起以后，风气一直如此……很多人都走了。”

“老师，其实，你果然是某个神明大人，对吧？”

“现在不是。”

“现在？”赫萝菈又愣住了，她茫然地问，“那未来，您是什么样的神明大人呢？”

“那就要问问我的召唤物，以及认可我的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