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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立平紧张的手心里冒出了汗。()@本章节孤独手打www.@他仿佛又看见大坑里那一堆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尸体。“肖团长，咱们冲出去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书记牺牲，看着乡亲们遇难呀”小马挤到肖立平耳边低声的要求道。“要是能用我们的死换取你说的这些，我不反对。可要是白白的牺牲呢？要是冲出去反而害了他们呢？”小马退了回去。金霞本来也是要附和小马的建议的，听了肖立平的反问，她又觉得肖立平说的也再理，便不再吭声。

大街上火把照的整个村庄如同白昼。鬼子把抓来的人按男女分成两拨。一个伪军队长模样的人穴着腰对着人群吼叫着：“我听说你们村是附近几个村的领头羊，是个水泼不进针扎不进的地儿，今天既然被皇军和我们抓住了，就别想轻易蒙混过关。皇军几次扫荡都没有抓住你们的人，听说都钻到地下去了，今天看你们往哪里钻。维持会长是谁？给老子滚出来！”肖老二点头哈腰的走过来，“鄙人就是，鄙人就是，老总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尽管吩咐。”“谁是抗属？谁家有抗日干部，给老子 哦不，给皇军指出来，否则你们统统的枪毙。”“有，有，我大哥肖秀才家时抗属，他儿子就是八路军独立团团长，他没过门的儿媳妇是这儿的区长。我检举，不过 这一家整天东躲西藏，也没个准地方，我也有小半年没有见到他们家人了。”“这***还用你检举呀，谁不知道，你给指指这里面有没有抗日家属，老子告诉你，前两天，皇军在平山县驴山一次杀了刁民700多，红草洼村一个村就死了200多，你们想尝尝皇军的厉害？”伪军队长边说边用鞭子打了肖老二一鞭子，差点用马鞭打到肖老二的身上。肖老二围着人群转了一圈，摇了摇头说：“这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哪里有抗日份子和抗日家属呀。”有个日本鬼子军官对翻译官嘀咕了几句，翻译官把那个伪军队长扒拉到一边，清了清嗓子说：“皇君说了，皇君来中国是为了帮助中国建立王道乐土，是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大家不要怕，凡是良民皇军是不会杀的。不过 ”

他走到肖老二跟前，用点着肖老二的鼻子说：“不，你的不老实，没有说实话，就在刚才，有两个皇军被人用枪杀死，皇军说了，那两个勇士不能白死，只要你们找出那个开枪的人，你们可以统统放掉。”“那 就先谢谢老总了，不过，要是那个开枪的人跑出村子了怎么办？”肖老二战战兢兢的问。“皇军是在已经围住村子后被人枪杀的，不可能跑出村去。找不到那就机枪点名。至少也得一比五。”肖老二用手给人群作着揖，哀求着大家：“乡亲们那，谁见到了那个拿枪的。快说出来，不然大家要遭罪了呀。”一个日本兵端着机枪过来，“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做出要射击的样子。人群里，范建武冲了出来，“你们不就是想杀人顶罪吗？杀了我吧！”张二太爷一把把范建武拉会人群，用身子挡住他，大声的斥责起范建武来：“你这个娃娃，你以为你是神仙呀，你死了就能普度众生？就能救这些乡亲们了？幼稚，滚回去！”

这时，那个日本军官又对翻译嘀咕了一顿。翻译官再次返回来，大声地说：“皇军仁慈，知道中国人爱面子，说出来以后不好再村里做人。这样，你们这群婆姨们到对面去把自己的儿子、老爹和男人们找回来，每人只能拉回来一个人，拉错了就一起死！”

人群中乡亲们一动不动，静静地站着。“皇军这是给大家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要给脸不要脸，到时候后悔！”翻译官脸上的肌肉有些狰狞。“去吧，快去吧！不然皇军可要不客气了”肖老二这回真的急了，一个劲的催促那些妇女们。渐渐地，开始有人过来拉走了自己的亲人，慢慢的人们都过来纷纷拉走自己家的男人。原来站在男人群里的男人们越来越少，最后，就剩张二太爷和范建武了。范建武的脸色变得煞白。

地道里的肖立平和所有人的血都凝固了，形势发展到了不可救要的地步，金霞颤抖着声音说：“范建武不会还没报到就 ”

这时，张二太爷一把搂过范建武就向女人堆里走。人群中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声：“那是南岗村的范建武。”几个日本兵拦住张二太爷和范建武，“你们，没有女人拉，不能过去。”“这是我重孙子，不行呀！”张二太爷冲着鬼子吼了起来。“那也不行！”日本兵“哗啦”一下子拉开了枪栓。

“等一下，儿子，娘在这里！”人群中挤出来肖立平的姑姑肖家老丫头。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他真的是你的儿子？”那个日本军官走过来，用非常生硬的中国话问肖立平的姑姑。“是！”姑姑的回答很干脆。“你***骗谁？我都知道这个老不死的是个老光棍，一辈子没有娶媳妇，哪里来的儿子和孙子！”那个汉奸队长跑过来说。

“八嘎！你敢骗皇军？”日本军官抽出指挥刀，一刀向张二太爷的头颅砍去。“不要，不要 ”肖老二想阻止日本人的*，但他已经晚了。老爷子的头颅一下子滚到地上，但依然怒目圆睁。

“啊！”范建武发疯似的大声吼叫起来。地道里的肖立平怒火满胸，拳头攥的骨关节嘎嘎之响。

“你们不该杀害老爷子呀！”肖老二还在痛哭。这个翻译官来到他的跟前，一个耳瓜子打去，“什么不该杀？皇军没有错，孤老头子怎么有的儿子？”“哦，对了，义子，是义子，是为了延续香火收的义子。”“谁敢给他们作证，错了连坐，一起杀掉。”人群中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给作证了。

“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你还确认吗？”日本军官问姑姑。

“是，杀了我也是。”

“良 ， 浮?？(好的，你还敢嘴硬)你的，怎么证明他是你儿子？”几个日本兵在一起嘀咕了几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对，皇军说了，他是吃你的奶长大的，如果你在这里当众再让他吃你一口奶，皇军就放了你们。”一群野兽再次狂笑起来。

“混蛋！你是中国人吗？你也有母亲，你家也有老人，你***混蛋！”范建武吼叫着，怒骂着。

“你的不敢，统统死拉死拉的！”日本军官眼光邪恶、夹杂着嘲弄。

肖立平看见自己这个从小未出阁的姑姑，慢慢的解开衣服，在众人面前露出了自己五十年从未示人的雪白丰满的胸脯。姑姑的眼里含着泪花，把范建武的头捂在了自己的胸前。所有河西村的村民都羞辱的低下了头。“乡亲们，抬起头来，记住：他们羞辱的不单单是我一个人，而是所有的母亲，包括我们所有的孩子和老人。”姑姑高声坚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