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决然离去4

应龙淡然道："其实你也不必以为是我出言无状，不止青龙，便是号称"万妖之王"的麒麟兽，也未必是司造化的对手。"

它此言一出，便是敖焕都有些不服气了，"十六叔，司造化真有这么厉害？"

应龙道："五大神兽与司造化原身其实都是混沌分时应运而生的灵物，除非天地不存，寿数力量都自然随阴阳五行生生不息。但既然是应运而生，那么力量便不会是相同的，否则一个便够了，何必生这许多？"

敖焕迟疑了一下，道："父亲守水域，玄武镇山岳，白虎辖走兽，朱雀管飞禽，这一切又都伏归麒麟兽管，那司造化又是管什么的？"

应龙道："青龙属水，玄武属木，白虎属金，朱雀属火，麒麟后土，各伏五行之数，所以它们的力量其实皆为守护。而司造化的力量却属创造。"众妖愕然，敖焕却恍然道："啊，我明白了！"

应龙笑道："其实他的名字，不已经说明一切了么？一切生灵伏于造化，而它却能操纵造化 "

蛟螭似懂非懂，有些茫然的道："侯爷，若依你这么一说，那司造化岂不还掌握了天下生灵的祸福么？既然众生灵皆要依它鼻息，受它操纵，那么它还何必屈身于魔道？"

应龙道："那不过是因为它虽然有创造的能力，却并非唯一具有此能力的灵物。"

蛟螭道："还有谁是？"

"那便是为人类供奉的神灵女娲、伏羲了。"应龙有些嘲讽的淡淡道："伏羲与女娲也是盘古劈开天地混沌后应运而生的灵物，它们具有的力量就是创造，所以这个世间最初的一切规则就是由它们确定的。"

敖焕轻声道："那司造化便是天地多生出的灵物么？"

应龙道："并非如此，"他沉吟了一会，接着道："当大神盘古劈开了天地混沌之后，其实就已经力竭而亡，但天地初分时的震荡，阴阳的交感却令一些灵物先于万物而生，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做为当时仅有的灵物，它们之间究竟有过什么样的恩怨，如今的我们已经不能全然得知。我只知道，伏羲、女娲、司造化皆是当时应运而生的灵物，它们都具有创造的力量，它们都曾经齐心协力的帮助过万物的生长繁衍，但后来，它们却产生了分歧。伏羲与女娲坚定的支撑着自己确定的规则，而司造化却堕入魔道，成为所有违反规则的生灵的庇护者。"它突然短促的笑了一声，才又道："不过未来的事就算是拥有创造能力的灵物也无法知悉的，伏羲与女娲只怕做梦也料想不到，它们费心创造出的规则其实并未被后世的生灵所遵守，它们不惜牺牲自己，换得天地间的稳定，换得所有生灵生长的权利，却令世间的生灵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在漫长的斗争中，被称为人的生灵终于占据上风，成为天地的主宰，其余的生灵，若不仰他们的鼻息，便成为了他们的敌人，而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的妖，则注定会成为他们最大的敌人，必须除之而后快。"

群妖虽然都有数百年的寿命，长寿的如猿精等更有数千年的寿命，这样的时光几乎等同于人类的历史，但比起于天地起始时就开始了的漫长时光而言，也短促得就如同一瞬，所以当应龙说起的那个遥远时期的往事，听在它们的耳中，也觉得有一种不可以思议的遥远感觉。而不论做为兽还是妖，它们很少会去想："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更不会费心去猜测那些遥远的往事对今天的自己有什么影响，对于它们来说：只是希望能通过修练可以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以对抗天劫与其它的灾难，得到更加漫长的寿命。其它的事，它们很少去想，也没有兴趣去想。它们所关心的自己的现在与将来，与过去发生的事毫无关系。

只有善水却为应龙的话震惊了，几乎没有考虑其它，他就大声的反驳道："这一切并非如你所说，人类要除妖，是因为妖都是逆天修行，妖的存在是有违天道的！"

应龙嘲讽的看着他，冷冷的道："天道，天道是什么？是只允许你们人类追求长生不老，而其它的生灵这样做了，就是违反天道？这是谁规定的天道？"

善水一怔，随即道："妖魔修行，必遭天劫，还不是妖修行有违天道的最好证明？"

应龙嗤道："那不过是因为修行中脱胎换骨时导致的力量反噬罢了，因为修练而令得力量大增，便使得原来的****无法承受日渐增加的巨大力量，所以若不能脱胎换骨，便会被力量反噬，但这其实是所有生灵修行都会遇到的麻烦，你们修行又何尝不是如此？"

善水是道家弟子，自然深知，凡人修行稍有不慎，便会有走火入魔之患，而此患的根源也是因为修行时不断增强的力量会令**凡胎难以承受，而妖的原身大多为兽类草木，比之人自然更难承受，因此，对应龙这番话倒是不好反驳。只听应龙又道："说来说去，你们人类怀恨妖，只不过是因为能成为妖，就已经拥有比凡人更为强大的身体与力量，而又非你们同类，所以便认定其心必异，必须加以诛之。要说到天道，哼哼，若真有天道，知道谁当生，谁当死，当时便教天地间只有你们人类好了，还要有其它生灵做甚？既然大伙儿都存于天地之间，凭甚人便要凌驾于其它生灵之上？便要连它们天生的权利也要夺去？"

善水默然不语，只听敖焕冷笑道："十六叔同他多说做甚？"蛟螭道："侯爷，你说这许多，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咱们不能报仇雪耻了？"

应龙看着他，目光闪动，道："司造化一向野心勃勃，如今侥幸脱困，天地必将有一场大乱，如何能在乱世之中保全妖族已属不易，青龙之仇，实在已不足一提了。"

蛟螭忿忿道："其实只须咱们妖族能够齐心协力，又怎会不敌司造化？"

应龙说这些许多话，正是要等它这一句话，当下立刻抚掌赞道："你所说得甚是，若是咱们妖族齐心协力，别说司造化，便是自以为是的人，也再不能拿我们如何，"他看了看善水，顿了一顿，说道："咱们妖一向都被人类视为生死大敌，哪怕隐居山林，也难逃除妖术师的追捕，那繁华尘世，也从来就不是咱们可以涉足的地方，究其根源，便是因为我们妖族一直分裂不合，以致于我们虽然每一个都拥有比一个凡人强大得多的力量，却敌不过许许多多凡人的齐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