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事我确实都知道 ”紫音问：“但你问这些想干什么？”

“牧养无助的羊群啊。”空寂说著令人摸不著头脑的话，笑容诡异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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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华虽然几乎不管他门，却还是忍不住去找空寂问话了。若单纯说她闲话也罢，

但最近空寂的方向越来越怪异了。

“你对他门说： 幽华小姐是我的神，我的灵，我的良知，我的?甲 ，又说：

幽华小姐丰富我的生命，健全我的心灵，让残缺得圆满，让苦难得安息 ”

幽华摇头，非常难得地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空寂法师，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

想做什么？”

“我说过，牧养无知无助的羊群。”

“别拿哄骗紫音的话来跟我说。”幽华说：“请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给我听，

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让您懂，那可真难啊 ”说真难，空寂脸上却看不出为难的神色。

“我先问您，您觉得我门这样的生活怎么样？”

“这样的生活？”

“不会饿，不会倦，没有时间与轮?，没有事情需要记挂，要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您觉得这样的生活怎么样？”

“太理想了，简直好得不像真的。”幽华答。

“您觉得很理想吗？”空寂说：“会这么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您根本没有认真

考虑我的问题，二是您真的很坚强。就您而言，我得说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知道为什么幽灵门会不断骚动吗？您一定认为他门是为了报复您，而您觉得对

他门有所亏欠，始终对他门非常宽容。您用这种方式去弥补罪恶感，也许称得上

是很高贵的行为吧，但方向完全错了。他门需要的，并不是纵容。”

“恨意从何而来？恶灵的恨意是来自凄惨的死亡，但我门跟他门差很多，因为您

的仁慈，我门失去生命的时间总是非常短暂，短暂到我甚至快要想不起来自己是

怎么死的。但这样一来，我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幽灵有轮?做为他

门最终的归处。恶灵把死亡的记忆视为珍宝，因为那是他门存在的证明。而我门

却无处可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我门一无所有。”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有人告诉他门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情。春耕夏耘秋收冬藏，

过了便是一年。童年无知嬉闹，少年横冲直撞，成年努力工作，老年含?弄孙，

过了便是一生。但现在，可相信的一切，全部都没了 ”

幽华说：“我不懂，常人姑且不提，你之前总是跟我聊佛法，说要解脱，要了悟，

要空无，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云游不正是你追求已久的境界吗？”

“跟我讲佛法？”老和尚苦笑：“我佛经背得比您还熟呢。我研究了一辈子如何

了悟生死，解脱轮?之苦，您却一瞬间把我从轮?中抢了出来。我很高兴吗？说

真的，我怕得要死。正因为害怕才去旅行，因为我想找个跟我一样的僧侣，问问

到底该怎么办。”

“结果？”

“我跑到世界的另一角再跑回来，根本听都没听过有我门这种轮?之外的幽灵。

这个幽灵杂处的庭院，其实是个脱离一切神佛、轮?与规则的孤岛。我门被?在

这孤岛上，无所凭依，不知道谁可以相信，您还觉得我门的生活很理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