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如此不顾後果吧?」
「所以,在你心中,白玉楼主事件便是顾虑周全的行动吗?」他讽刺地笑。
幽华自顾自说:「我原以为,你是生平没遇过才智差堪匹敌的对手,因此满肚子
愤世嫉俗,一心想找个够格的人来玩一场规模超大的对决游戏;也或许,你心中
满是你个人信奉的,除恶务尽的正义,在以前足以让你与师父决裂,自然也足以
让你赌命追缉我 」
「追根究底,没想到是这麽无聊的原因。」她耸耸肩:「在昨天听到时,我还不
确定该怎麽处理这些新知,因为与之前预想差得太多,我甚至很想当它是假的,
不想列入考虑 事实上,当恨着某人时,你确实会希望对方不要像个人,最好
就像野兽般,简单得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如此才能合理化之後所有的报复心态与
行动 」
她微微一笑:「那就是你的策略,让我误以为杀掉你是唯一合理的解答,殊不知,
这种合理原本就包含了错误。我还是首次对某个特定人物产生这种感觉,真
是受教了。」
「听你这麽说让我产生了一个错觉,好像你不再恨我了。」秀麻吕冷笑。
「既然明知恨也没帮助,我就不恨了。」幽华。
「但你母亲是因我而死,这事实仍未改变。」秀麻吕说:「你难道真能简单一句
不恨了就轻巧地带过?你母亲死得未免太不值钱。」
「要找你偿命,多得是机会,不用急於一时。」幽华:「这局过了今天就会瓦解,
之後,无论你要跟那群阴阳师暗中策划什麽,我都没有害怕的理由。反倒是你,
未来只怕每个夜里都得担心,自己能否看到隔天日头?起呢。」
「是吗?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秀麻吕笑道:「我可以告诉你,那群阴阳师
能把人藏得很好,远超乎你的想像;只要过了今天,无论是你、你的幽灵或者你
使役的妖物都再也不可能找到我了。」
「你只是在唬人。」
「你能确定吗?」秀麻吕说:「别以为能瞒我,我看得出你先前的布局刻意避开
那些最强的咒术师,那只证明一件事,就是你对咒术所知甚少,几近一无所知。
你真以为自己会的这一套能够横行天下?你能逍遥至今,只是没跟厉害的人打过
而已。我说,过了今天,你母亲的恩怨就再也找不到对头,你信不信?」
「我大概是说得不够清楚。」幽华:「要取你性命,有很多很多方法。无须急於
此时、此刻 」
她伸出手,彷佛要抓出秀麻吕的心脏,只听得微微嗤声与焦味,他感到她的右手
穿透过衣服,覆盖上自己的胸口,有一种冰冷又柔软的触感。
「 我不赶这时间。」她说着,不是在向他说,犹如梦呓,只是说给自己听。
秀麻吕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大概已被她的指甲抓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 我,不赶时间。」
此话说完,幽华倏地抽回右手,而脸色又回归平和。
-- 输了。秀麻吕在心中暗暗苦笑。若不是浑身僵直,他真想往後摊倒,让失败
的情绪将自己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