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模糊,周身乏力若死,冰冷如坠寒窟,愈觉不能呼吸。
“萱儿,不得无礼!”
魏如萱愤愤瞪我一眼,转身走回他身边。两人比肩而立,白衣翩然若雪,恍如神仙眷侣。
我呢?我算什么?
“颀哥哥,我们走。”
魏如萱环住他的臂膀,冲我挑衅地抬起下颌,而他,竟似没有丝毫反感,任她亲昵地挽着,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近我。
他们何时如此默契,只余我一人在一旁,像一个被抛弃了的人,孤独地看着他们。
三十个昼夜的暌离,物是人非。罢了,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泪水生生咽进腹中,再抬眸时,已然平静如一潭死水,“王爷,以蔓清的身份只怕难以立足母后的祠堂,请王爷王妃节哀,蔓清告退!”
他望着我,像是居高临下一般,神情冷漠却又复杂。
我别开脸,强忍眼中泪水,依旧倔强地昂首自他们身畔擦肩而过。那一刹那,我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四分五裂分崩离析的声音,那样的清脆,那样的尖锐,痛得就快要窒息。
一只脚刚一跨过门槛,陡然间像失了魂魄,再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我不知是怎样回的卧房,霁雪焦急迎出来的那一刻,我终于支撑不住,眼里一黑,坠入无尽深渊。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荆远近在身畔,笑吟吟地看着我。
“师傅,您来了。”
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被他急急按回绣枕,“别动,你的身子向来虚弱,如今怀了身孕,更要当心才是,以后没师傅的命令,不许离开这只枕头!”
我呆了呆,像是没有听清,“您说什么?谁怀了身孕?”
荆远一把执起我的手,“傻丫头,已经一个半月了,你体寒,脉象不显,是以先前没有诊出来 ”
后面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清了,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到腹部,这里已经有一个宝宝了么?为什么我丝毫不觉得欣喜,反而越觉得悲伤?
为什么偏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这算什么,上天的施舍?与其这样,我宁愿不要他!
忽地伸手猛捶小腹,泪流纵横,“生下他又有何用?亲眼见他的娘亲有多么狼狈,他的爹爹有多么无情吗?”
霁雪恰在此时端着一碗药走进门来,见我如此不顾一切,吓得失手打碎瓷碗,猛地扑身过来,“小姐,快住手,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荆远亦俯身过来按我的手,口中急道,“胡闹,还不住手,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你这样会要了你自己的命的!”
我被他们死死扣住一双手臂,再也动弹不得,心下凄然,倏地失去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一般,又恍如从三九伏天坠入数九隆冬,通体冰凉,一应悲伤,绝望都似在胸口凝结成了冰,彻骨深寒。
(嘿嘿,今天小宇宙大爆发,二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木木鞠躬!)
恰如飞鸟倦知还(3)
什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什么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此生永不负你;什么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结果,结果,他到底还是负了我,先前的种种,全部都是假的,假的!
泪水湿透了枕巾被褥,那一夜,我的眼泪流了个痛快,就那样睁着眼睛自无尽的黑暗直到东方露出微白,终于干涸得刺痛,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