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压制不住了……”
方贵听了这话,已可以想象后面的场景。
太白宗这对师兄弟,看起来确实比较像是好欺负的。当初他们师兄弟两个刚到楚国立道时,也遭到了当时楚国五大仙门的联手压制,而那压制的结果,灭一门,败四宗……
这并不是指他们平庸,事实上,他们平时表现出来的,便足够出色,但他们无势力,无背景,却总给人一种可以压制的错觉,他们的对手,其实都已经没有低估他们,可是到了真正交手的时候,才发现就算他们当时所谓的没有小瞧他们,其实已经是非常的小瞧了。
金丹与金丹是不同的……
而当时这对师兄弟,虽然也是金丹,可他们是从东土杀回来的金丹!
瑶池国那一群老修,犯了和当时的楚国五大仙门一样的错误。
……
……
“大情大伤,剑意悲绝……”
墨苍老怆然悲叹:“老夫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剑道可以高成那个样子,瑶池国六宗十二族,数十位金丹之力,怕是便连元婴都可以敌得住,但在那一剑之前,却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整个瑶池国下起了大雨,地上的流水,都变成了红色的,便如一场噩梦……”
“而这噩梦,足有三天之久!”
“你师尊在那时候,大悲大伤,血雨之中,痴守三日,后来才忽然有另一个人赶了过来,将他带走,那时候大家才发现,血祸之后,瑶池国的老辈修行者,算是死亡怠尽了……”
他低低叹着:“曾经看到了那一幕的,只有老夫活了下来……”
方贵忽然道:“他若杀了这么多人,为何只放过了你?”
墨苍老修沉默了半晌,道:“或许当时他觉得在真心相劝的,也只老夫一个人吧……”
方贵与小鲤儿闻言,两个人皆沉默了下来。
后面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
经得那一战之后,瑶池国六宗十二族,元气大伤,再没有足够的实力与玉真宫争锋,反而是瑶仙子,在这百年之内,修为大涨,隐隐成为了瑶池国七宗十二族之首,成为了仙门盟主,声名日胜,而幕九歌,则成了瑶池国修士口中世代相传的疯子,忘恩负义的恶贼……
……
……
“你既如此清楚,为何不早说出来?”
一片沉默里,方贵脸拉的老长,忽然有些愤愤的向墨苍老修问道。
在他看来,瑶池国这些传言,怕是他也脱不得干系,在幕九歌当年放手大杀之后,瑶池国老一辈的修士便不多了,知晓那件事的更少,也正因此,传言才会变得这么厉害。
他本是为情而狂,怒斩仙灵,但即便斩了,也是斩得他自己带来的仙灵,六宗十二族却忽然出手发难,不说咎由自取,也是双方为了夺宝,死也活该。
可是如今这瑶池国的传言传来传去,却变了味。
先是幕九歌带来的仙灵,成了瑶池国本来就有的,而他最初的因情而怒,又被人隐去了他与瑶仙子这段旧事,以至于成为了一个恩将仇报,暴起杀人的疯子……
而在这过程里,墨苍老修作为当时惟一目睹此事的人,又岂会没有责任?
墨苍老修听着方贵的话,怔了半晌,才缓缓道:“老夫能说什么?”
“你师尊放手大杀的事情,难道是假的?”
“就算当时的六宗十二族,确实没有抱着太大的善意,但也罪不至死啊……”
“仙灵的事情,反正已经被他斩了,说与又说,又有何意义?”
“至于他与瑶仙子的旧事……”
这老修缓缓抬起了头来,正视着方贵的眼睛:“老夫确实曾帮她隐瞒,当初若不是你诈我,我也不会说出来,可是这有错吗?瑶仙子在这一百年来,修为渐涨,隐隐成了我瑶池国仙门之主,若大瑶池国,都等若是她一个人在撑着,老夫又怎么可能不多为她考虑些?”
说到了这里,竟似有些激动了。
方贵则哼了一声,道:“所以喽,连你这知道真相的都不肯说,错全怪到我师尊头上了,直到现在,你们瑶池国那些修士,都觉得是我师尊欠他们的,都觉得是我师尊恩将仇报!”
墨苍老修高声道:“但他确实曾经大开杀戒……”
“可他们关心的是大开杀戒吗?”
方贵愤愤的骂了一句,道:“他们这般恨我师傅,难道不是因为灵脉被斩?”
墨苍老修一时语塞,全然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转头看向了那一株小树,直到此时,脸上都是无尽的疑色:“没想到,没想到瑶池国灵气渐竭的根由,会在这里,只是……只是老夫仍然想不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仙灵……老夫当年明明亲眼看着他斩了啊……”
“……”
“……”
听着他的话,小鲤儿也忙忿开了话题,悄悄拉了方贵一把,道:“对啊,当年幕先生与瑶仙子,既然情投意合,一切圆满,那么他们当时又是怎么忽然吵起了来的?”
“还有,若是幕先生当年斩的,便是这一道仙灵,那如今这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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