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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六章 今天,是1935年的第一天(2 / 4)

徐晓蕾当着中村樱子的面,跟耿直说了要去孙掌柜理发店,耿直当然心领神会,说道“行啊,我还寻思着,头发长了到哪去剪呢,正好我也过去剪剪头发。”

“行,你也跟过去。不过刚才我和晓蕾说了,现在孙掌柜还是嫌疑人,为了避嫌,咱们不能一个人单独和他在一起,咱们要是过去的话,带上几个宪兵跟着,这样孙掌柜万一真的有事,也好解释。”

“听你的,我也担心,万一剪头的时候,从哪冒出来两个杀手,要是没人保护,我又没留意,也是挺危险的。”

“是啊,一方面为了避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全。现在你成了满洲国华人的榜样,想杀你的,比想杀我的都多。好了,我洗的差不多了。你给我好好捏捏,等晓蕾姐洗好了,你再给她捏捏。明天不用起的太早,咱们多睡一会儿。今天晚上,有你忙的了。”中村樱子靠了被褥,平身躺在了火炕上。

……

东记银号,宁府祠堂。

宁晓峰穿着大衣、围着套帽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进到了祠堂,赛小仙起身,为他倒了一杯热水,说道:“锋哥,怎么样,去青蛇那,没有什么异常吧?”

“这一次,我特别小心,在街上转了好几圈,才到青蛇的死信箱处。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把写着命令的密函投进信箱。”宁晓峰说道。

“没人跟踪就好,青蛇在营川城已经潜伏了五年。这五年虽然没有大的行动,不过也成功毒杀过不少政府官员。可这回,他的对手是耿直,医学院科班出身,说实话,不好对付啊。”

“放心吧,小仙。耿直他是人,也不是神仙。青蛇是用毒的行家,要不是在总部干的不顺心,也不能来营川这个地方。他制的毒无色无味,除非耿直提前知道,或者他们不去动咱们准备的食物。只要动了,就在劫难逃。”

“希望如此吧。刚才金鸡带过来了总部发来的消息,说王沛林上午被抓,审讯了一天,下午就招了。这个王沛林,你没跟他接触过吧?”赛小仙问道。

“王沛林在营川这几年,是无恶不作,口碑和吴大虎差不多。要不是有任务,我都懒得理他。这次给他下达任务,我是留了心眼,没和他有一点儿接触。不过,他要是找了,就一定会供出,复兴社在营川城有总领导人。这个就比较麻烦,以后行动掣肘更多了。金鸡说没说,是谁把王沛林抓到的?”

“金鸡说是海军情报处抓的王沛林,中村樱子亲自审的。”

“这个中村樱子也够厉害的,一个女流之辈,今天时间就把王沛林抓了。这个王沛林是复兴社有数死猪不怕开水烫,最抗打的那种,这样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招了。”宁晓峰叹了口气说道。

“中村樱子这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手段非常人所及,确实有些办法。这么看,我们真得时刻提防这个中村樱子了。”

“那也不用怕她,上一次在瑞昌成客栈外,要不是那个剪头的替她挡了一枪,哮犬就得手了。这回刺杀耿直,如果能连中村樱子一起处理掉,我们也算一举两得,解决了心头大患。”宁晓锋说道。

“要是中村樱子完了,耿直就完了。这次青蛇,要是同时也能杀死中村樱子,那是奇功一件,比杀死耿直功劳更大。”

“现在耿直刚刚授勋,成了满洲国华人的楷模,上峰要拿耿直祭旗,打打汉奸的嚣张气焰。耿直也不想以前就是个小汉奸,现在成了总部挂上号的大汉奸了。”

“要是这样的话,能杀了耿直和中村樱子,也算立了大功。我已经到四远香定好了蛋糕,明天十一点去取。你十点钟将毒药取回来,时间刚刚好。”赛小仙提起茶壶,为耿直倒满水说道。

……

隆冬的营川城,早上三四点是最冷的时候,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格外刺骨。

东大街拐头的张玉竹诊所,走出了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只见他头戴棉帽子,脸上戴着厚厚的套帽。

诊所旁边,街头的拐角处,墙上钉着一个奶箱,张玉竹自从五年前到了营川,便在此处设了一个奶箱,在食品公司订了牛奶。

那个时候,营川城订牛奶的很少,除了这里的外国人,本地人几乎没有订牛奶的。

可从苏州来营川的张玉,竹却没有改变自己的习惯,五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过订奶。不过他对送奶时间也有规定,不能早于早上五点。因为每隔一天,就是他查阅死信箱的日子。查阅死信箱的时间,是早上四点。

张玉竹有祖传治疗风瘫的偏方,在营川城也有个远房的亲戚,就这样,五年前他在营川落了户。

和其他潜伏在营川特工不同,他本来是在上海总部工作,主动要求外派出来的。原因很简单,本来是他升迁的职位却让别人顶了。一气之下,张玉竹申请调离上海,选来选去,就给他派到了营川。

治疗风湿偏瘫确实是张玉竹祖传的偏方,不过,不为人知的是,他下毒的本事。是药三分毒,能配好药的,自然能配好毒。加上张玉竹从小性格内向,不爱交际,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剂便成了他的挚爱。

与其他潜伏在营川的复兴社特工另一个不同,就是他在营川讨了媳妇,还生了一个儿子。按复兴社的规矩,除非万不得已,外派特工是不能娶妻生子的。不过,张玉竹早已破罐子破摔,复兴社总部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这几年,常宁安排过张玉竹毒杀过几个官员,都得手了。不过,这些官员大多是一些不是重要部门的小官员,即便被杀了,也没被人关注过。

这些日子,营川城出了那么多事,张玉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快要被唤醒了。

果不其然,今天,当他打开奶箱的时候,一份信出现在奶箱里。

张玉竹四下张望,整条东大街没见一个人影。便将信揣到怀中,锁上了奶箱,回到了家中。

密函上的内容很简单,让他动手配一份无色无味的药剂,剂量要控制好,毒性要延后,不能在现场发作。待毒药配好之后,在上午九点前,用牛奶瓶放再回牛奶箱中,到时候就会有人来取。

看过密函上的内容,张玉竹思索片刻,既要无色无味,毒性又要延迟发作,又要在这么短时间内配置完成,确实难度很大。

不过,这些年来,张玉竹每日接触的就是这些瓶瓶罐罐中的药剂,生活与这些瓶瓶罐罐早已融到了一起,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一次、两次、三次,不到七点钟,按密函上的要求,无色无味又能延时发作的毒液配好了。

张玉竹小心将毒液装进瓶子里,盖上盖子,贴上封条。又写了一个纸条毒液用针管注射进食物中,每斤食物注射一针管毒液,可延时至两个小时后发作,切记。

想了又想,张玉竹从医药箱中又取出了两个注射针管。

张玉竹把一切准备停当,拿了一个小纸箱将牛奶箱、针管和纸条都放进小箱中。揣起起小纸箱,又走出了家门。来到奶箱前,用钥匙打开奶箱,将小盒放到奶箱里,顺手把奶箱锁好。见四下无人,便走开了。

虽然,宁晓锋和张玉竹十分小心谨慎,生怕被人跟踪,可他们的一举一动,却被张一手和他儿子张天翼,看的清清楚楚。

见张玉竹走开,张一手对身边的张天翼说道“天翼,你进到这个诊所,以看病为由,将刚才出来的人缠住,让他顾及不到奶箱这边。”

张天翼听到父亲的安排,说道“爹,我明白。”

“那你去吧。这个诊所主治风湿偏瘫,你就说胳膊抬不起来了。”

“爹,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我过去了。”张天翼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见张天翼进到诊所,张一手推着卖糖葫芦的手推车来到奶箱前。摆弄摆弄几下插好的糖葫芦,想诊所那边望一望,见没有什么动静,便从兜里掏出万能钥匙,侧着身子开了奶箱,一个小盒子映入张一手眼中。

取出里面的盒子,小心打开,一张对折的纸条压在盒底。取出纸条,纸条上面的字,张一手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盒子里装的是毒药。

联想到前一天唐小婉去了宁家,之后赛小仙便去了四远香蛋糕店。半夜,宁晓锋把密函投进了这个奶箱,今天大先生、小先生和中村樱子要去世兴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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