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树答如是想到。
可她不爱这里。
这里有她难以释怀的噩梦。
她抬了抬眼帘,目光所及之处是被一棵接着一棵桂花树所包围的庭院,此时是秋日,已有阵阵桂花的清香飘进来,搅合着每一寸空气,催化着每一寸分子运动。
庭院深深深几许?
别院回廊,也是廊桥遗梦。
浅岸市的园林艺术享誉全国,是江南地区特有的幽深静谧,倦怠慵懒。
院子的那个地方,曾经有一个穿着象牙白旗袍的女人。
她不再想了,闭了闭眼睛,继续剥起了毛豆。
奶奶移了张小凳子凑过来,带着乡下妇人特有的嚼舌根子的兴致:“答答啊,我和你讲哩,你爸爸和妈妈快要分了咯……”
安树答的手顿住了。
“你可要听点话啊,学习什么的用点心,咱们村上的那个谁谁谁,连大学都没考上……”
“还有你哥啊,简直是太不懂事了,竟然喜欢男人?幸好我们家捂住了没漏出风去,要不然哩这左邻右舍要笑话死我们哩,这是病你知道吧,我和你讲滴呀,你可不能学你哥啊,将来长大了老老实实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嫁了……”
“生个孩子传宗接代……”
奶奶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她的心却越来越累。
“我出去走走。”安树答手上的一把毛豆“啪”一下落到了地上,下一秒她就站了起来。
“早点回来啊……”奶奶没有意识到丝毫不对劲,摇了摇头,继续说,“这是病,是大病……”
手里握着手机,力道又紧了紧。
秋老虎的余威到了10月份已经弱了许多。
傍晚的夜风下,她的短发被风吹得飘起,发丝间的青柠薄荷味似有若无的萦绕在她的鼻尖。
因为长期把两边的头发别往耳后的缘故,那两撮头发有些自然卷。
奶奶家的前面就是一条河,水不太干净了,但每天还是村里的人在这里洗衣服。
河口的埠头边,栽着一棵柿子树。
那个她走后,那棵柿子树就没人管了,现在任凭自己野蛮生长。
临走的时候,奶奶照例是千叮咛万嘱咐,她闷闷的应和着,没什么心情。
回到家的时候,桑嘉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她点开绿色的app。
蹦出来好几条未读消息。
她转头,没理会身后安廉江的交唤。
“砰!”
所有的声音都被阻隔在外面。
【桑嘉】:昨天沈央和明周淇出去吃饭了,他没告诉我,你觉得这合适吗?
上来第一条就这么简洁明了,不是桑嘉的风格。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桑嘉是真的生气了……
安树答顿住了。
她能想象到桑嘉在给她发这条消息的时候到底有多生气了,没准手指都在颤抖。
下面连着的好几条消息。
【桑嘉】:我问了沈央,他说是明周淇让他请她和何来凯吃饭的,我就???
【桑嘉】:那个二百五还说反正就是一顿火锅,又不是请不起,要搞好同学关系,还说我对明周淇有偏见?
【桑嘉】:???
【桑嘉】:还说要帮我俩缓和关系?
【桑嘉】:他是不是有什么……
【桑嘉】:答答?
【桑嘉】:你在吗?
【桑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桑嘉】:抱歉,我刚刚情绪太激动了……
安树答叹了口气。
抬手指。
【安树答】:不是的,我刚刚回家,才看到,你别多想
【安树答】:你和他好好沟通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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