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格格不入,只为建立真实的生活。”
安树答看着床头柜上的《局外人》,想起了加缪的一句话。
这本书她一直留着。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即将毕业的现在。
所有的作家里,最打动她的永远是加缪。
尤其是加缪的“荒诞”美学。
但可笑的是,热爱现实主义讽刺大师的她,却心甘情愿的沉溺在浪漫主义里。
或许是因为,她是现实主义诚挚的信徒,更是加缪诚挚的信徒。
所以选择性的逃避进浪漫主义的避风港。
妄图躲掉现实中所有的不堪和困境。
她自以为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浪漫主义者。
这四年来的每一天,她都是这么给自己洗脑的。
直到温喻珩出现了。
神明一样的人物,给她的心脏开了灯,点了火。
心脏燎了原,又烫又滚。
然后她才醒悟过来,原来再久的压抑都压不下火红的热情,更压不灭滚烫的热恋。
她一直都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只是谎言说得越来越真诚,最后连她自己也从中得到了安慰。
越久的生活,越让她觉得,她越来越活在《百年孤独》里,然后记住了加缪。
然后她发现,自己是另一种“局外人”:努力的融入现实,建立真实的生活,而灵魂则格格不入,建立了一个更真实的生活——她所有美梦的伊甸园。
那里铺满了代表浪漫的玫瑰花。
玫瑰的伊甸园。
她自欺欺人的天堂。
她躺在床上,像曾经某一个阶段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失眠了。
缘由的尽头是一个青年。
她今天重逢的。
思念涨了潮,淹没了平静的海岸线,搅了个天翻地覆。
她翻了个身,有些迷茫,又有些喜悦,但更多的是焦虑。
温喻珩还会喜欢她吗?
不,不会的。
不恨她就不错了。
她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然后无奈的笑笑。
明天还能见到他吗?
他还会来接温优度下班吗?
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如愿以偿了吗?
他在国外的这几年怎么样?
有交新的女朋友吗?
偶尔……会想起她吗?哪怕是因为……恨?
她闭着眼睛,困意却怎么都不上涌。
所以到了第二天,她顶了个黑眼圈去radio的时候,把办公室的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找借口旷了三天班的kiki,一见到她就调侃起来:“答答宝贝,你真成国宝了?”
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kiki姐,这个玩笑不好笑。”
“答答,给你买的咖啡,是你喜欢的厚乳拿铁。”一个青年走过来。
样貌清秀,看着很干净舒服的男孩子。
“哎哟哎哟,小施又来啦?”kiki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两人。
安树答笑了笑,有些尴尬。
“施道桑,我点了咖啡,一会就到,就不喝了,谢谢啊。”安树答借口拒绝了。
施道桑是财务部的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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