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的日期是五年前褚云熙拿着《不臣》找他签名的那天晚上。那时候的余晨还是个挺稚嫩的孩子，写出来的内容也相对青涩，字眼倒是明快，隔着纸张都能看出来羞涩，光是猜测褚云熙看了《不臣》会不会笑话他文笔不好就写了两页。

褚云熙怔怔看着本子上小孩子掩饰不住的心思，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买那本书就是为了约人，约到之后自然没心思再花时间看一本小说，书买来之后就束之高阁了。

要不是今天看到这些内容，他大概连当初那本书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只记得余晨刚跟自己那会儿好像是情窦初开，青涩的很有意思，总是想粘着他，却不大好放的下身段，纠结上好半天才肯来钻他设好的套儿。

褚云熙毕竟有的忙，没心思花那么大代价哄孩子，感情游戏玩腻了之后索性挑明了交易。

本子里写的东西到那时候不再明快了，字句看的人心里头难受。

褚云熙看着看着，忍不住生出了些后悔的心思，就像余晨在本子上写的——

你既然想要钱货两清的交易，就不该哄骗着我动了真心。

“哄骗？”褚云熙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又用手抚了下本子上清晰可见的陈年泪痕，头一次对自己的行为生出了些不安来。

当年牵着余晨的手说喜欢的时候，宠的他眼睛里全是甜蜜的笑意的时候，好像是没有告诉过他，彼时自己眼里的他其实是另一个人，也从未想过自己随手施恩，竟会给这孩子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之后余晨的文字愈发沉重，他说他相信时间总能融化褚云熙心里和眼底的冰，说哪怕只是陪在褚云熙身边默默爱他，心里头也是幸福的。

幸福......大约也有过吧。

褚云熙摸摸看着余晨有些清秀的字迹，心想，这傻孩子大概看到自己一个笑脸就觉得幸福了吧，只是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混蛋，都没有稍微对他好一点。

余晨在本子上写道：

他只是明码标价，接受是我自己的选择，之后承担的一切后果都不能怪他。

余晨在本子上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