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征兰已知他的为人,也不与他计较,直起身道:“让丁评事见笑了。”
丁奉公见她睡得面泛桃花,心里暗暗鄙视他一介男子却借美色上位,口问道:“顾大人呢?”
姚征兰:“他不在院吗?”丁奉公摇头。
“牢里呢?”
“牢里我倒还不曾去找过。姚兄请继续睡,我就不打扰了。”
姚征兰:“……”
丁奉公出去后,姚征兰环顾阅卷房一周,越发觉得顾璟和李逾这对表兄弟近来对待彼此的态度好像十分奇怪。两人出去后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如是想着,她便站起身想出去。一站起来,盖在她身上的披风掉在了地上。
她捡起一看,认得是李逾的披风,不由想起上午他在僻巷跟她说的话来。
她从一开始对他便无好感,到如今逐渐改观,却也绝没有男女之情。她对自己以后的设想是不再嫁人,可是以李逾的身份,若他真能说服他家长辈,嫁不嫁的,恐怕也由不得她做主。
女子立于世,怎么就如此艰难呢?
黯然片刻,她收拾好情绪,决定再去牢向于氏夫妇了解一些死者死亡前后的细节。走到院恰好看到顾璟带着一名哭哭啼啼的妇人与丁奉公一道从停尸房出来。
“顾大人。”她迎上前去。
顾璟命人将妇人带下去,对姚征兰道:“这是死者的妻室,死者的身份已然确认了。”
姚征兰好奇:“死者面部毁烂,又无衣物,身上亦无伤疤胎记等易认之物,这位妇人如何确定死者便是她丈夫?”
顾璟:“……他们是夫妻,对彼此间,自然是有些我们旁人不能领会的认知。”他口说着这样的话,脑却想着这妇人来认尸时,一见面部不能辨认,便立时让仵作掀开死者下身的白布给她看,随后便认定了。想到此处,他忍不住侧过脸去,虚拳掩唇咳嗽了一声。
看他这模样,姚征兰竟然懂了,一时也觉着挺尴尬的,忙问道:“那死者究竟是何人?他妻子可有提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死者名叫王明坤,据他妻子交代,他并无正经的谋生之道,长期游走在各色有资财的妇人之,鲜少着家。所以此番他七天没回去,他妻子也没去官府报案,没想到他会出事。”
姚征兰:“……长期游走在各色有资财的妇人之,那,那些妇人的丈夫,乃至被他始乱终弃的妇人,都有可能害他啊。”
顾璟表情凝重地点头。
两人一时无语。
丁奉公在一旁等待良久,苦恨找不到机会插话,一见他俩沉默,忙道:“顾大人,方才京兆府的推官过来,想请下官去协助他们勘查一件案子。下官向顾大人请示,是否可去?”
顾璟问:“什么案子?”
丁奉公道:“是春意阁粉头暴毙案。据推官说,死者有毒迹象,也找到了疑似凶手,却无法确定死者是如何的毒,因此无法叫疑凶开口招供,这才向咱们大理寺求助。”
毒而死,却不知如何的毒?这岂不是和王明坤一样?
顾璟与姚征兰互视一眼,顾璟道:“带上仵作,速去京兆府。”
两刻之后,京兆府停尸房内,大理寺的仵作正在验尸,顾璟和姚征兰则凑在那看京兆府仵作给出的验尸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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