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水和君月澄知道他们很快就被被召见,所以见到海嬷嬷来转述女皇旨意时分毫不意外。
“那便容我们稍稍修整一下仪容,再去拜会女皇陛下。”
萧镜水笑容温雅,从容不迫,丝毫不怵看起来格外凶煞不好相处的海嬷嬷。
君月澄自然也不怵,而且他看起来比海嬷嬷更不好相处些。
海嬷嬷走后,萧镜水无不感慨:“这鲛人一族的待客之道,还真是令人嘆为观止。”
“怎么?”君月澄不明就裏。
萧镜水半开玩笑道:“知道的知道他们在招待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发欠债的呢。”
不论是澜音的那位老祖母,还是方才那位海嬷嬷,都是仿佛谁欠了她们八百万似的。
若说鲛人一族久居深海,性情与陆上诸族不同,但是观澜音,却并非如此。
不过他们目前为止除了院中的仆从和院外的侍卫,倒也没见过别的鲛人了。
这般下定论,兴许有些早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态度总是教人开心不起来的。
萧镜水这话算是有些刻薄了,君月澄却是失效。
“兴许不是镜水欠了她们债,而是她们欠了镜水债。”
对待债主,可不就没什么好心情吗?
萧镜水倏地笑了,剎那间恍若一点星辉点亮了一片深海。
“我从前竟不知,月澄的嘴也这般毒。”
萧镜水声线中流淌着笑意,满是调侃之意。
君月澄只觉被这惊艷的一笑晃了眼。
萧镜水其实是常笑的,然而大多是习惯性戴上的温和面具。
这次虽是满带戏谑,眼底流露的笑意却是难得的真实。
所以,在这深海之中,在这天光所不及之处,却仿佛有万千星辉落入了她的眼底,又点亮了周围的四方天地。
虽是身在冰冷的海底中,君月澄脸上却涌上一层热意。
君月澄故作镇定,却是慌不择言:“近墨者黑。”
话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什么了的君月澄:“……”
感觉要完。
果然,一抬眸,就撞进萧镜水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裏。
“是我言语不当,该是近朱者赤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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