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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 访幽山巧遇钟子期 起邪心夜鉴白玉瓶 下(1 / 2)

然谁知就是在城门前受了惊吓,沈白竟在夜里发起热来。请了随行的张太医看了几回,却也不见痊愈,更兼募集善款一事尚未了结,一行人也只得在芜苏城里再停驻几日。

而这短短几日里,南江水害更甚,洪水泛涨,山石崩裂数十处,毁仓坏库,淹田没地,荡析离居,祸及周边三郡九县。眼看流民越聚越多,灾区附近各地官员唯恐瘟疫蔓延,严禁饥民进城。

芜苏城也只在城外设了粥铺茅屋,赈济捐输,可是哪里抵得住日益暴增的流民之数。一时间,竟是饿殍横野,乞儿盈途,盗贼充斥,匪徒作乱,兼有地痞流氓仗着权势强买民女、拐骗儿童的,真是天灾人祸两相催逼,只怕不出几日便有陈胜吴广之辈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了。思及此况,赵沛也觉入京计划有欠妥当,只得在城里停驻几日,再作打算。

所谓有得有失,赵沛竟也和沈白混熟了,二人也时常手谈几局,聊以解闷。只是沈白孩子心性,见了赵沛捎了有趣的过来,或是说了什么奇闻异事,自是十分的欢喜,若是几日不见了,又清清淡淡的,更有时沈白对那店里掌灯的小厮竟比对赵沛还好些。赵沛又是纳罕,又是无奈,甚至觉得自己这几日的心思,还不如学唐寅做个家丁便宜,也好过如今整日里煎熬的。

“公子,服药了。”菀菊说着撩了珠帘进去。沈白才睡过中觉,犹自带着几分慵懒之意。一袭素白软罗长衣逶迤在地,在桌边怏怏的托腮坐着,恍若轻云出岫,柔烟淡霭。桌上放着的里头朱漆盘子里盛着冰湃了的果子,一柄冷金湘妃竹折扇放在边上,题的是欧阳永叔的《踏莎行-候馆梅残》。

见菀菊进了来,沈白皱着眉道:“这药苦得很,先搁着罢。”言罢,又咳了几声。

见他身形瘦弱,愈发楚楚,菀菊将碗盏轻轻放在桌上,笑着劝说道:“早知公子不愿吃那儒医开的药,今早特化了枇杷膏子,制了蜜露。现温了吃正好,不如趁着喝了?”

沈白抚了抚扇柄上的流苏,闷闷不乐,抱怨道:“这几日每日吃了饭就是吃药,又不可吃蜜饯果子,舌头不是苦得发麻,就是淡淡的没味儿!”

言罢,将头转到一边枕在臂上,不做声了。菀菊见他这般耍小性儿,不禁暗自一笑,却道:“除了这蜜露之外,菀菊还藏了几粒胭脂糖,公子可愿尝尝?”

一听这话,沈白立来了精神,攀着菀菊的手臂,娇央道:“糖呢?糖呢?哪里得的好东西竟不告诉我!若是给了我,我什么都依你的!”又好哥哥、好哥哥的乱叫,弄得菀菊心软如绸没了辙,只弯腰捏了捏沈白的小脸,却道:“吃糖可以,却要先把这蜜露喝了,我才放心。”沈白嘟嘟嘴,虽是不情不愿,却依旧默默将那枇杷蜜露喝了半盏。

见沈白喝了药,菀菊这才安心从袖笼里取出一个鼓鼓的小纸包。见那一颗颗叠得老高的玫瑰胭脂糖,沈白眼中放出光来,一下扑到糖上,眉开眼笑,欢呼道:“还是菀菊哥哥最疼我了!”说着冷不防塞了一颗到菀菊口里,又丢了一粒自己吃,竟一口咬到了舌尖,疼得眼泪刷得流了下来。

见状,菀菊急道:“我的小祖宗,待身子好了可少不得你吃的——唉!快让让我瞧瞧!”

沈白颤颤张了嘴,只见粉红舌尖上一点红肿,正流着几丝血。菀菊见此惨状,心下不由一慌,大叫道:“来人!快请张太医!快请张太医!”外头的青蕖听了,忙跑去楼下通传。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青蕖进来回道:“张太医到了。”菀菊立即延入内室。沈白躺在床上泪痕未干,一面惨兮兮的吐着舌头,眼中亦颇有惧色,一面含糊说道:“有劳了。”

一路上听青蕖说了大概,张太医竟是面沉如水,在凳子上坐下了。而他身后的药童怎有如此定色,见了实状,不禁一笑,又见沈白苍白面色忙憋了回去。

瞧了片刻,张太医便道:“伤势并不很重。只是伤在舌上,这几日不易说话,进食也需注意些个。”菀菊又扶出沈白的一只手来,搁在脉枕上。张太医诊了好一回儿,又换另一只手也诊了,才起了身。

菀菊立跟了出来,忧心道:“敢问先生,我家公子可有大碍?”

张太医道:“敷舌的药散倒是有现成的;伤寒未愈,加上牙疼,也须忌嘴;只怕如此一来,沈公子是定要变成一朵黄连的了!”菀菊听了,不禁自责了一番。

张太医又一一问了近日里沈白的饮食用药,菀菊也细细说了,遂引张太医入了书房。药童已预备下一张单帖,张太医吃了茶,写了方子,又嘱咐了几句。待张太医亲自给沈白敷了药,却是晚饭时分,又留下吃了饭才走。此处不再详提。

却说赵沛前脚踏入玩月楼,只见太医张昇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个药童,便问道:“可是雪童病情有变?”

张昇一见是赵沛,作了一个揖,正色道:“回禀杞王,沈公子无大碍,只是……”话未完,张昇竟脱口大笑,眼角全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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