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望着顾流云,发现对方一眼不眨,就连说话也是十分严肃的口气。
阿九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他的话都是真的。
顾流云见阿九没有说话,微微垂下了头,就知道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介意身边的人是一个沾满血腥的刽子手,恐惧是很正常的。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丝不甘心呢?
顾流云心头闷闷的,然而没想到的是,阿九却突然笑出了声:“杀过人怎么了,我阿婆也杀过呢,还有我,安泰村的事儿,又不是跟我没关系。”
她眼角往上勾起,似乎挂着一抹不和谐的笑意:“这样算起来,我也杀过人了,所以咱们之间,可没有谁嫌弃谁的。”
顾流云抬起了头,他看着阿九,似乎根本没有想到阿九竟然会这么说。
阿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别多想,我们都一样的,我们都是杀人犯哦!”
顾流云算是被阿九打败了,哪有人会这样说自己的,还是一个女孩,阿九还真是跟外面的女子不一样。
阿九把头转了过来,她抱着怀里的骨灰坛,甜甜得笑了一下。
顾流云心中亦是非常满足。
他们沿着路线继续往前行,这里是一条官道,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肯定没问题。
虽然骑了马,但是为了避免过度颠簸,他们的行程还是放缓了很多。
而阿九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看到外面的世界永远都是一脸的惊奇,而且在跟顾青峰他们熟悉之后,也就不藏着自己的性子了。
渐渐的,阿九露出了冰冷面具之下的童真。
队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会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指着草地里的蝴蝶大叫:“好漂亮好漂亮,你们看到没有,我还没见过蓝色的蝴蝶呢。”
以前见的都是菜地里的菜蝶,这种颜色鲜艳,图案漂亮的蝴蝶,她是第一次看见。
还有,她会在溪水边突然掬一捧水,来回倒来倒去,回过头还要跟阿婆说:“阿婆,这外头的溪水都比那个破村子的井水甜的。”
也不知道,真是因为外头的月亮比家里的圆,还是因为老村子太过于讨人嫌。
一路上,阿九还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
顾青峰他们在路边吃过老婆婆做的柳叶面,而老婆婆的丈夫就在旁边陪着她,有时候偷看老婆婆一眼,眼睛里尽是温柔的情意。
阿九很羡慕,如果阿婆在世,她老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顾流云看着她又是感伤又是叹气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打断:“先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还有隔壁卖花的,几岁的小女孩就像个粉团子一样,趁着阿九吃饭的时候,依偎在阿九的腿边撒娇:“姐姐买朵花吧,姐姐一定好漂亮的。”
阿九笑问道:“小家伙,我戴着面纱你怎么知道我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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