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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纵(2)(2 / 3)

去年大年初二凌晨五点钟。余牧记得,那天夜里一直在缠绵扯絮地飘着大雪,接到继父高玄的电话时,他还未开口,苏好就引针拾芥般感受到了那未出口的事情,捂着眼睛呜咽的哭了起来。和苏爸爸一样,死于肺癌。是他扶着苏好一步步地踏过大雪,走进苏妈妈的房子。刚进去还没见到苏妈妈的尸体,苏好就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是啊,他是混蛋,他怎么能舍得伤害她呢!

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的余牧,这一刻,对自己深恶痛绝。

但幸好,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够他求得她的原谅,够他照顾她。

爱情就像冰箱里两杯温度不同的牛奶,温度越高的,散发热量就越多,降温也就越快,所以热牛奶总会比冰牛奶先结冰。而爱情,爱得越深,在遇到冷压力时,就会以更高的温度先冷却,恨得越深。

这是余牧明白的,他也更加明白,若要将冰融化,就要用更多的温度热量去包围它。无论多久,总能将它融化;无论多久,总能将恨还原成更深的爱。

可另一个女人不懂。

蒙田在《热爱生命》中曾写道——“我们不过是个蠢蛋”。

在余牧和贝爱一夜温存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后,她仍然像个蠢蛋一样在家里执着地等着他。她以为,即使余牧真的看出她不是苏好而去找苏好,以苏好的性格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

可她低估了余牧对苏好的爱,也低估了她们三年婚姻里面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三年的婚姻,对任何女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轻易割舍的。

她终是提起电话拨通了好多天没有回家的、她名义上的丈夫。

苏好再睁开眼睛时,眼泪都黏在了睫毛上,费力睁开后,觉着眼睛肿痛干涩。

在黑暗里,睁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她记起了余牧,也记起了她哭倒在他怀里时,他柔声的细语。

该不该原谅他?现实的婚姻,都说不是离开,就是忍耐……

苏好晃着昏沉的脑袋想着,却忽然发现她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卧室外有轻微的说话时,苏好按开床头的灯,刺目的灯光忽然亮亮起,苏好连着眨了几次眼睛才适应过来,对面墙壁上的时钟显示是整十一点钟。

苏好循着声音一路走过去,看到了阳台上站着的那人正一手撑着竹栏,一手持着电话在厉声讲电话。外面又下起了春雨,淅淅沥沥的好不清冷。

他比之前更瘦了。余牧一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这么看上去,都怀疑他脱了衣服后是不是肉都没有了。

苏好倚在门栏边上,不咸不淡地打断他:“哟,给家里那位打电话呢?”

幸而他的声音里是少见的严肃,不然她真难保会不会再打他一次。

余牧听到声音,立刻挂了电话。

苏好的样貌虽然变了,但她的那双眼睛永远不会变,清澈且明亮。生气时会怒目圆睁,不高兴时会艳笑挑眉似笑非笑,高兴时会眉飞色舞眼角眯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是他的苏好。余牧走过去习惯性的去亲吻她的唇,苏好却偏头躲开,不经意地道:“你习惯这个嘴唇的吻,我可不习惯。”

对苏好有意无意的毒舌,余牧不怒不恼,环着她的腰搂她入怀,解释着:“我很多天没有回去了,一直在找你,却找不到,亦铭书记阻止我见你。昨天听到钟一津提起,我才知道你来了。苏苏,我认出你了,我刚刚只是在和她说让她尽快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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