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冰水浇透。
然后在一片白光中醒来。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室,没有窗户,满地灰尘。两盏大灯笔直地打在她脸上,几乎要把她刺瞎。她的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椅子被固定在地面上,连了几根电线,形成一个简陋而且安全性不高的电椅。
审讯的第一步。
不让她睡觉,不跟她说话,慢慢等她精神崩溃。
她学过。
这是九头蛇雇员的必备知识。
一开始,她以为入职培训都是介绍企业文化,讲讲美国梦。
她错了。
错得离谱。
她入职第一天就开始学俄语,第二天收到一本《现代毒.药发展史》,并且开始进行抗药物训练,第三天被带去野外极限生存,差点成为鳄鱼的点心。
幸好组织对研究员要求很低。
大部分训练她都勉勉强强完成了。
她会讲蹩脚的俄语,知道氰.化物有毒,能在野外吃虫生存。
为什么。
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她在一片白光中回想。
想起来了。
因为招募她的人说,“薪水很高,经常放假”。
确实如此。
薪水比诊所要高多了。
假期也很多。只有“资产”工作的时候,她才需要工作。
是她太蠢,没考虑暗藏的陷阱。
她早该相信爸爸妈妈的话。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普通人不要幻想什么天上掉馅饼。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要学兽医,去跟猫猫狗狗们打交道。人类太危险了。
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资产要从她这里问出剔除“触发词”的办法,然后杀人灭口。
她好想爸爸妈妈。
她好想家。
地下室外,监控屏幕前。
“她多大?有二十五岁吗?”史蒂夫不安地敲着桌子。
“我不知道,我连我自己多少岁都记不清。”巴基烦躁地说。
他们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史蒂夫问:“她为什么不出声?”
巴基用指甲刮了一下话筒,音响里传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电流音。她在地下室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像一支坏掉的长笛。
“你还想听吗?”巴基问自己的朋友,“我可以电她,她会叫得更大声。”
史蒂夫犹豫:“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比如?”
“抓个看起来更像坏人的来审问。”
“她就是坏人,史蒂夫!”
审讯开始不到五分钟,巴基就已经后悔了。
他不该同意史蒂夫围观。
如果没有史蒂夫在旁边,他可以进入地下室,一根根拔掉她的指甲,或者一件件脱掉她的衣服。她会惊恐地哭起来,哭到失声,哀求的话含糊不清。他得像昨天一样,把枪或者别的东西堵进她嘴里,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天哪。
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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