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运气。”
谢随忽然顿住了脚步。
蒋仲宁和丛喻舟不解地看着他:“随哥,怎么了啊。”
良久,谢随回答:“那小孩...是我弟弟。”
大排档里,丛喻舟点了几杯啤酒,蒋仲宁已经开始嗑瓜子了。
边嗑瓜子边听人家狗血的家事,有点过分了啊,丛喻舟虽然这样想,但还是从蒋仲宁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也跟着磕了起来。
谢随也是刚刚看到那个小男孩,才反应过来自己母亲程潇所谓的嫁入豪门,原来是嫁到厉家。
虽然比不上寂氏集团家大业大,但也算得上是豪门了,难怪她这般忌讳谢随的存在。
谢随回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程潇会给隔壁邻居婶婶钱,让她帮忙照顾谢随,却从不会来看他。
谢随初中以后就知事了,明白自己是母亲的累赘,要强的他拒绝用程潇一分钱,也不愿寄人篱下,宁可自己去餐厅后厨帮忙洗盘子,自己养活自己。
这些年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他什么都做过,酒吧当过安保,给人当小弟打架,后来学会了打拳,一开始总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他很聪明,招数一学即会,自己摸索,慢慢地身子骨长了起来,骨头硬了,拳头也有力量了,他再也没输过。
而这些,程潇从来不闻不问。
谢随从来没当她是自己的母亲,她的小孩,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蒋仲宁表情很高深:“原来和厉琛...有共同的弟弟啊,们完全已经不是单纯的情敌了,这关系真的牛逼。”
丛喻舟思忖了片刻,忽然说道:“原谅我的关注点偏离了,我只想问,厉琛不是厉氏集团唯一的太子爷吗?”
“对啊,拳击室的人都这样说,厉氏集团的小厉总,唯一的太子爷。”蒋仲宁道:“不过干嘛问这个。”
“我阴谋论一下啊,那小孩是谢随的亲弟弟,也是厉琛的亲弟弟,说他长大了会不会威胁厉琛继承人的位置啊。”
“卧槽,太狗血了吧,以为是争夺皇位的宫斗剧呢。”
谢随缓缓抬起那双浅咖色的眸子。
他想到了那晚深巷里狼狈的女孩,那枚带着hiv病毒的针管,还有寂静习以为常的神情......
现实不是电视剧,但现实比电视剧狗血多了。
周末,校篮球馆。
谢随和朋友们正在为下周的年级篮球赛做准备,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谢随他们几个虽然成绩上总体比不过重点班那些小学鸡,但是这种体育运动从来都是他们的天下。
谢随班级正好对上陈哲阳的班级,他势必给他点厉害瞧瞧。
谢随一个三分上篮,潇洒地重重落地,接球的间隙,丛喻舟忽然低声对他说:“看门边。”
门边站着一个穿牛仔背带裤的小男孩,正鬼鬼祟祟的朝着他们这边探头探脑。
见谢随望过来,小男孩连忙背过身去,躲在墙后。
“那小孩,是不是厉琛他弟弟。”
谢随扔了篮球,朝着小男孩走过去。
小男孩见他过来,拔腿就跑,谢随三两步追上他,单手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厉小意手舞足蹈,喘息着说:“哎呀!这个坏哥哥,放开我!”
“坏哥哥?”谢随冷笑着放开了他:“谁他妈是哥哥就乱叫。”
厉小意往后退了两步,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动作倒是和厉琛一模一样。
这种富裕家庭养出来的小孩,都还挺精致讲究。
厉小意嘟着红润的唇,表情别扭:“我才不喜欢这样的哥哥呢。”
不得不说,这小孩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莹润,跟个小瓷娃娃似的。
谢随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他这么精致干净,那时候他穿着脏兮兮的旧衣服,脸上经常粘着泥土。
“小孩,多大?”
“我今年小二了。”厉小意回答:“小学二年级。”
“小破孩。”
厉小意稚声稚气问谢随:“那天为什么欺负我厉琛哥哥?”
“怎么,给哥报仇?”谢随抱着手肘睨着他:“这小胳膊小腿,一折就断了吧。”
厉小意防备地往后退了退,解释道:“我不给他报仇,我找是有别的事。”
他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谢随看:“就是照片上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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