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他前一脚离开别院，后一脚将军府的人就闯了进去，他赶紧混在人群里面出了城。

燕语很穷，穷到什么程度呢，身上所有的家当加在一起都买不起一辆马车古代又不像现代交通便利，城与城之间相隔甚远，骑马都得跑一天一夜，更何况走路。

好在方慕予找到一家破庙才不至于露宿野外。

现在正是秋收时节，田地里有不少农家不要的稻草，方慕予将这些都搬了过来，铺成一个软软的床，然后生了火，掏出出城时买的干粮，刚准备啃，一群乞丐就闯了进来。

这群人年纪都不算太大，看到他微微一愣，不过着急忙慌的没有多问，而是将一个受了伤的少年搬到了稻草上，方慕予看他们熟练的动作，心里明白这个地方怕是他们的地盘，非常识相的腾出了位置，默默啃饼。

“你去河边打点水，你们去找点吃的来。”一个看起来像老大的人发完令之后，转头戒备的看向他，上上下下扫了几眼，“你是谁”

“就一个过路人而已。”方慕予随口回答，他并不想跟这群人起争执。

那人皱了皱眉，还要再问，外面的喊声就先传了进来，“老大，水来了水来了”

“放这，我来。”那乞丐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

方慕予视线穿越人群看了一眼，稻草上的少年应该是被谁打了，鼻青脸肿的，从破布衣衫里露出来的手臂青青紫紫，还流了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然而这群乞儿很明显没有经验，手法粗暴的很，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那少年疼的浑身都在无意识的颤抖。

如果是一群大人方慕予还真就不管了，偏偏这是一群小屁孩，他只能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抢过了那老大手里的破手巾，十分粗糙，光是捏在手里就难受的厉害，他探了探小孩的脑袋，还好，没发烧。

那乞丐头头一惊，立刻脸色一变，“你”

“他现在要是死了，肯定是疼死的。”方慕予这条手巾放下，起身打开自己的包裹，拿了一件手感最舒服的裙子。

卖身这一行，胭脂水粉珠钗袄裙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对脸和身体都要上心，燕语的钱也基本都砸在这些上面了，因此衣服的料子很好。

不过可惜，再好现在也只有做手巾的命了。

方慕予心里可惜了一句，掏出腰间的短刀利落的割下一块，用来给少年清理伤口。

乞丐们也看出了他的做法，虽然还是戒备，却没有再出声。

“你们都散开点，挡到我光了。”方慕予把这群抻着脖子的小萝卜头挥开，按了下他胸口，满意的点头，“受这么重的伤肋骨还没断，也是命大。”

他给人仔细清理了伤口，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有药没金创药之类治外伤的。”

那群小乞丐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没有。”

乞丐老大一咬牙，“我现在就去偷”

“”方慕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现在城门也关了，你又不会飞檐走壁，去偷也进不去。”

“那怎么办”乞丐老大终于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忐忑不安，紧了紧拳头，声音有些抖，“大虎会不会死啊”

他们是从小一起相依长大的，感情亲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