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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偶遇佳人(2 / 4)

“你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不想说,就是撬他的嘴也没用。”

“哼,你们两个,总是一个鼻孔出气。”她忽地眼珠一转,朝刘稷哂道:“黑哥哥,不如你来告诉我罢,想不想吃蜂蜜啊?”

刘稷狂咽口水,傻笑道:“我也想告诉你啊,但是我不知道。”

“你这呆瓜,整日与大哥混在一起,却连这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真带了蜂蜜?”

“还在蜜蜂那存着哩,想吃就自己上山找去。”

刘縯和刘黄无不哑然失笑,这回轮到刘稷不高兴了。

“上好的清茶一壶,各位请慢用,酒菜一会就上来。”崔瑶羽一阵风似的,忽然冒了出来,她嫣然一笑,将茶盘置于人圈中的那张方形食案上,又一阵风似的去了。

“咱家的人,一个个都这么风趣,呵呵……”刘黄掩口而笑。

其他三人也都被崔瑶羽诙谐的一声吆喝给逗乐了,脸上洋溢着快乐与幸福,一时间,欢声笑语接连不断,清冽的茶香满屋飘散。

刘縯忽然心事重重地道:“大姐,娘还生我的气吗?她在湖阳过得还好罢?”

刘黄叹了口气,道:“咱娘是个明白人,经舅舅稍一开导,早把事情琢磨透了,现在正装糊涂哩。你以为你在外边的所作所为,能瞒得过舅舅吗?”

“啊?你们都听说了些什么?”

“最近啊,民间可流传着一段歌谣,好像是这么唱的:‘宫传武,江淮骨,双锤能作秋叶舞;刘寨主,宛之主,一枪能平九川土。”

“什么刘寨主?”刘伯姬眼珠急转,似乎闻到了一些隐情。

刘縯干咳一声,喟然道:“咱娘通情理而识大体,我们刘家欠她太多了。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了娘亲和大姐,我身为刘家长子,深感愧疚……”

“咱们一家人还说这些干嘛?娘什么都明白了,她不怪你。舅舅也说了,如今这种情形之下,咱娘确实不能待在舂陵,否则牵绊甚多。唉……”

“大姐因何叹气?”

“咱娘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了……”

刘縯一惊,眼中泪珠闪动:“这是为何?是让我给气的吗?”

刘黄摇头道:“一来劳累过度,日积月累所致;二来思念父亲,心病难去。你们兄弟几个,有空多去湖阳走走罢,别总是不见人影。”

刘縯满是伤感和自责,红着脸道:“那是肯定的,只要她老人家不拿棍子赶我就行。唉,自从父亲撒手归天之后,家中的境况一落千丈,娘过得太苦了……”

刘伯姬见大哥又想起伤心往事,赶紧活跃一下气氛,小嘴一撅佯怒道:“哎呀,大哥你一见面又扯这些,小妹作赋一篇帮你说完,省得你啰嗦让人心烦。”

果然,刘縯见了小妹那精灵古怪的模样,悲伤之情登时少了许多,心中浓浓的满是作为长兄的责任感,和对家人的关爱之情,哂道:“你倒说说看。”

“唉……自从父亲撒手归天之后,咱家便——一落千丈兮困境重重,无依无靠兮衣食忧忧。母亲无奈归故乡,子女八个身相伴。弱扶梨兮幼可牛,田土松兮汗湿袖。采采芣苢啖卷耳,恰能春荒解朝饥。婶不忍兮万千叮咛,叔不忍兮辞官以还。叔兮哥兮互相依,婶兮姐兮同相栖,感叔婶之高德兮,永记我心……”

刘伯姬张口词来,自成曲调,悲而不馁,哀而不伤,在坐之人不自觉地便跟着她一起摇头晃脑起来,刘縯更是指弹茶具,以声和之。

待得歌声终止,刘縯哂道:“得得得……就小妹这口才和文采,不开个说书铺真是埋没人才了,咱刘家还真是能人辈出啊,个个都身怀绝技,哈哈……”

刘伯姬好奇地道:“大哥快说,二哥和三哥都有啥绝活?”

刘縯两眼一翻,道:“你二哥写得一手如花似玉的好字,这会正在市肆上卖哩,不过啊……毛锥子用多了连剑都拿不稳了。”

刘黄见刘縯说得有趣,白了他一眼,正抿嘴偷笑。

刘縯又道:“你三哥更不得了,好端端的一个少年才俊,硬是爱上了种田种地,他种的庄稼那真叫一个好,就连胡子花白的老庄稼汉都一个劲地夸他哩。”

刘伯姬这才听出言外之意,不依道:“好啊,大哥绕着弯子笑话人。”

刘黄忍住了笑,拿出大姐的架子,朝刘縯正容道:“你呀,还好意思笑话两个兄弟?身为长兄,总在外面结交那些市井之徒,家里的生计你哪天管过?要不是三弟把田地里的庄稼种好,你就吸风饮露去罢。”

刘縯被说得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姐你有所不知,自从王莽这老贼篡了咱汉家江山以后,法制频出,朝令夕改,他假借托古改制之名中饱私囊,实与强盗无异,这已经弄得民怨四起了,天下迟早大乱。”

刘黄吓了一跳,斥道:“看你说的什么话,让外人听去可就麻烦了。”

刘縯压低声音道:“王莽老贼发行的大泉和刀币,分明就是抢钱嘛,那所谓的‘金错刀’,才多少份量啊,就凭上面‘一刀平五千’几个臭字便要换取五千个铜钱,天下的钱粮都进了他王家的口袋了。”屋中静了下来。

“这还不算,他王家一道法令又要夺取别人的田地,什么‘天下皆王田’,啊呸……我们家的大部分田地不就被抢走了嘛,否则怎会如此窘迫?”

刘黄皱眉道:“抱怨这些有什么用呢?日子还得过下去。知道家境窘迫,还到处散布钱粮招揽门客,你什么时候能做点正经事?”

“可是邻县的王大富,田地多得一天都走不完,却是一亩都没有上缴,那王莽老……呵呵……那个贼怎么就拿他没办法呢?”刘伯姬插口问道。

刘縯一拍食案,愤然道:“这就是王莽老贼的可恶之处了。”

“此话怎讲?”

“他王家颁布的法令,向来因人而异,对于王家自己人,铁律都可以网开一面,而对咱刘氏,那是令出必行,绝不容情,摆明就是要逼反咱们好一网打尽啊。这王大富是个聪明人,他昧着良心给自己瞎编了一个几百年前的家谱,与京城王家攀上了一点关系,既认了祖宗,自然身份超然,他的田地便无人敢动。”

“唉,富人多无节操啊!连祖宗都可以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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