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事,卜铁也闭口不提,倒令刘嘉有些奇怪,但他后来想通了,卜铁应该比谁都明白当时的情形,只是到现在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虽与黑面大汉只有一面之缘,但刘嘉却也被对方的豪情与忠勇所感动,在临死之前,他能将护送少主这样的事托付给自己,那也是将自己当作了朋友。
想到这裏,刘嘉心中一阵酸涩,为免卜铁伤心,忙岔开话题,抱拳道:“原来如此,幸会幸会。卜兄这船果真走得很快。”
卜铁抱拳回礼:“还未请教壮士的高姓大名。今日若不是壮士出手相助,在下必定凶多吉少,这份恩情,必定永记于心。”
刘嘉道:“卜兄言重了。在下刘嘉,南阳郡人。”
卜铁眼**光,凛然道:“南阳?听说南阳有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唤做刘伯升,不知刘兄你可有耳闻?”
刘嘉微笑道:“那正是在下的堂兄。”
这一下,整船的人都惊呼了起来,卜铁有些难以置信:“真的这么巧?我一直仰慕刘寨主的英雄气概,可嘆无缘相见,今日遇到了他的兄弟,那也是英雄本色。”
刘嘉被夸得脸上一红,哂道:“我今日已被人逼得落水三次,何来英雄本色?”
卜铁一脸不解,刘嘉便将这日的遭遇,都与他说了个大概。
“哈哈……”卜铁放声大笑,“看来我们的相遇,真是一种缘分。”
刘嘉道:“谁说不是呢?卜兄受此大挫,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卜铁一阵苦笑:“今日之后,余干洪一定会颠倒是非,蛊惑洛西五雄的人。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会将所有的恶行都算到我头上,说我卜铁才是这次阴谋的幕后主使。”
“所以,洛阳你是待不下去了。”
“这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立刻回孟津去,做好应付吕津和洛西五雄的准备,我这次算是栽到家了。”
刘嘉嘆了口气:“卜兄,你我有没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青龙寨当初选择与吕津打交道,真是天大的失误,找你卜铁就对了嘛。”
“如今我大势已去,洛阳之事怕是回天乏力了。”
刘嘉还是不死心,问道:“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从南边不断攻击吕津在伊阙口的地盘,你则从北边夹击,令他不能兼顾,等他抱头鼠窜的时候咱们再痛下杀手。”
“这要看你们有多少实力。伊阙口这个地方,易守难攻,是个天然的屏障,要想拔掉吕津的势力,势必要经历一场恶战。”
“不管怎么说,有我们在南边牵制吕津,卜兄在孟津就会安稳很多。”
“这对我来说自然是件好事,但是你们这么做,值得吗?我现在已经身价大跌,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的结果。”
“这么跟卜兄说罢。对于洛阳的水路,我家寨主哥哥是志在必得,而合作的对象必须是忠贞仁厚之人,像吕津那样的恶毒小人,绝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列。”
卜铁心中一凛:“你们莫不是要……”
刘嘉神秘一笑:“卜兄猜到了就好,不用说出来。”
“洛阳确是一个谋事的好地方啊,刘寨主很有眼光。”
“卜兄现在是否可以考虑我的建议?我们两家结盟,共图洛阳,将来天下太平,这必将是传颂后世的大功一件啊。”
卜铁仰天一笑,抚掌道:“好,既然你们有这份豪情,我卜铁也不能太过懦弱,便效仿先祖,也豪情奔放一回又何妨?况且,我姜兄弟能在那种情况下把我托付给你,可见他对你的信任,就是看在我姜兄弟的份上,也不能扫了刘兄你的兴。”
刘嘉见他主动谈及黑面大汉,足见他已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当下大喜道:“我这便替我伯升哥做主,与卜兄定下这个盟约。”
卜铁伸出右手,与他一握:“一言为定!自今日起,我卜家与青龙寨共进退。”
“哈哈……好,卜兄的这份胸襟与情怀,不输于当年的卜中郎。”
卜铁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猜出了我的身世来历。”
“到了这时,我还猜不到,哪配给我伯升哥出来当信使?”
“信使?哦……对了,刘兄准备渡河去洛阳做什么?”
“当然是去摸清吕津的底细,好回去禀明寨主,对癥下药。”
“那我可要提醒你一下,吕津此人很不简单,他绝不止于表面上那点实力,否则我也不会在洛阳败给他。我猜想,他背后还有一股隐藏的力量。”
“此话怎讲?”
“我当时就是败得莫名其妙。本来已布局好了,等他钻进我的口袋,岂料突然杀出一拨神秘之人,个个手持机关暗器,将我的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若是没有亲眼见过,任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世上竟有那么精妙的机关暗器,你要小心才是。”
刘嘉面容一紧:“多谢卜兄提醒,能否说得再详细点?”
卜铁点了点头,便慢慢细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