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这些人哪来的?”声音一如先前般冷漠。
那干瘦之人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冒出来的。我正往这边搜来,见有人在这裏胡闹,就过来瞧瞧。”
“放屁,谁在胡闹?是你先发声讥讽我们。”二憨面带怒容道。
高个怪汉铁杖一伸,将冲动的干瘦汉子拦住,他竟朝这边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么请问诸位了,你们从哪裏来,在此有何贵干?”
二憨道:“凭什么告诉你?”
高个怪汉道:“我劝你们最好实话实说,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二憨正待发难,这边的中年汉子忽地上前,将手搭在他肩头,低声道:“你先别急。跟这种人说话,要打官腔,看我的。”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等奉了来绣衣之命,在此把守,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这一片院落,四位若要硬闯的话,可要想清楚后果。”
那四人闻言一惊,高个怪汉右边一人低声道:“二哥,对方是来歙的人。听说这来歙现在可是大司空的红人,咱们还是少惹为妙,不要节外生枝。”
高个怪汉点了点头,朝这边抱拳道:“原来是自己人,那刚才多有得罪了。”
中年汉子面有得色地朝二憨道:“看到没有?对方突然客气了。”
二憨兀自生着闷气,瞥眼瞧了高个怪汉一眼,冷哼道:“谁和你们是自己人?”
高个怪汉也不生气,他只淡淡一笑,忽地摸出一卷画像,当众展开:“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的,当然是自己人。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画中之人正是刘秀。
二憨楞了一下,正要说话,中年汉子连忙将他的嘴巴捂住:“怎么,有些反胃?是不是被这画给害的?哎呀,我也是啊,画得粗劣,好恶心……呃……”
“混账。”那干瘦汉子怒骂一声,正要出手相斗,却被一根铁杖拦住了。
高个怪汉沈声道:“算了。办正事要紧,咱们走。”忽地一下就消失在了屋顶。
等那四人都走了之后,中年汉子松开了手,二憨喘着气道:“刚才那画像,看着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中年汉子道:“画中之人是大哥最近结识的一位朋友,不知道这些人找他做什么,我猜啊,准没有什么好事,所以捂住你的嘴,以免说错了话。”
二憨哦的一声,白了他一眼道:“你们这些人,想法真覆杂。”
过不多时,王涉派出的那队卫士到了,说明来意之后,双方顺利交班。
等来歙他们赶到这裏的时候,已快到午时了。他命人将带来的几个箱子打开,取出一些木桩和草席。
王涉和哀章相视一楞,前者朝来歙道:“你忙了半天,就为了带这些破东西?”
来歙点头道:“这裏是本案的一个突破口,我要搜查每一寸地方,但又不能破坏任何痕迹,拉上绳网,再铺上草席,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嘿嘿……果然有些门道,令人大开眼界。”哀章一阵感嘆。
来歙将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便沿着铺好的草席,逐个区域搜查下去。如此一直忙到了日落时分,却也毫无发现,这对他打击不小,心中不禁有些气馁。
他无奈地走了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都不行?”哀章一脸失望。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可怎么办?”王涉黯然一嘆,有如大难临头。
来歙想了想,道:“既然这裏无甚突破,我想去宫裏瞧瞧,或许能有所发现。”
王涉急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
来歙道:“天色已晚了,明早再去。那时候光线充足,便于寻找蛛丝马迹。”
王涉忽地一惊:“哎呀,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大家。说到去宫裏,我才想起来。”
哀章没精打采地道:“什么事啊?”
王涉道:“还记得上次严尤说过的话吗?他怀疑那些在家中遇害的卫士,就是天禄阁出事那晚,值守大门之人。”
“哎呀,查出来了?”
“两日前终于查清楚了,那严尤还真有点本事,被他猜中了。这些人不但是那晚值守大门之人,且都与周伍走得较近。”
来歙心中一凛:“卫将军,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真不该忘记。”
王涉尴尬一笑:“来绣衣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来歙道:“明日去了天禄阁再说。”
刘秀在华阴西郊的一家客栈住了一宿,天刚蒙亮,他便离开客栈,继续赶路。
旷野中,西风呼啸,劲折枯草,看样子随时都会下雪。
万一大雪封山就麻烦,最好在天黑之前赶到函谷关,明日一早便入关东去。一旦天气恶劣,崤函之地随时都会闭城封关,若被阻在这一段路上,将十分凶险。
他想到这裏,哪还管得了寒风割面?一挥马鞭,急驰而去。
绕过华阴城,前方现出一片山峦,一眼望去,连绵不绝。
他跳下马来,咕咚喝了口水,正准备拿些干粮出来充饥,一瞥眼间,西边正有几个黑点在迅速接近,这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黑点慢慢扩大,渐渐清晰,他已瞧清是一行六骑,似乎还带了兵器。
他不敢大意,立刻上马避走,离开官道往东北而去。岂料身后那六骑也离开官道,直往这边追来。他大吃一惊,当下策马狂奔。
那六人骑的都是高大的战马,耐力和速度明显要高出刘秀的坐骑。双方的距离已越来越近,他回头一瞧,见对方个个凶神恶煞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餵,站住。再不停下,我可要放箭了。”一人已将背上的弓箭取下。
刘秀回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追我?”他却并不停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