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人影迅即冲天而起,直奔宫门而去。
夜空中忽地传来一声清脆的钟鸣,却是一枚石子从天禄阁的屋顶射出,撞在了树上的一口挂钟上,一道极快的身影从屋顶飘身而下,追着前面那道人影去了。
就在此时,四下传来一阵激烈的战鼓声,附近的花园和屋舍内,蓦地冲出大量卫士,往宫门那边追去,领头之人赫然就是王涉。
他粗着嗓子大笑道:“来绣衣料事如神,在下服了。”
从天禄阁屋顶上追下来的那人转过头来,竟真的是来歙,他咧嘴一笑:“卫将军切勿大意,等抓住了对方再高兴不迟。”
“瓮中之鳖,还能跑了不成?”王涉急急往前冲去,生怕被别人抢了头功。
留守天禄阁的卫士们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冲突,竟是一场假戏。
先前从天禄阁出来的那人奔行极快,脚下只轻轻一步,便去了老远,如此轻身功夫,就连来歙也从未见过,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只片刻功夫,那人已将来歙他们拉开了好一段距离,眼看就到了宫门附近。
门洞内的一排卫士忽然让开,露出了身后的两架弩炮,森寒的巨箭正对着宫内。两道白光在夜空中流星般划过,直往奔来的那人而去。
如此箭速,又事出突然,即便以那人的轻身功夫,也没有把握避开。但见他突然剎住脚步,身形一沈,双掌迅即往前一推,一道金色的光气自掌内吐出。
长矛般的巨箭竟被他这一掌挡住了,木柄寸寸折断,连刃头都变了形。如此功夫,当真匪夷所思,把在场之人都看傻了。
这一手虽然漂亮,但似乎也耗去了他不少真气,胸口正一阵起伏。就在这一空当,宫门两边已奔出二百卫士,布成了一个半月阵型。
来歙在那人身后五丈开外站定,他身后就是王涉率领的数百卫士。
那人深陷重围,怡然不惧,突然发出一声长笑,回头道:“你就是来歙?”
来歙道:“不错。瞧阁下的身手,已是宗师级人物,为何干出如此下作之事?”
那人又是一阵大笑,答非所问道:“我一来京城的时候,就该杀了你,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事。都怪我当时低估了你,以为传言非实。”
来歙剑指对方,沈声道:“多谢夸奖。事已至此,你束手就擒罢。”
那人摇头道:“区区几百卫士,还不在我眼内,失陪了。”
这话也够狂的,要知道,这些卫士都经过严格选拔,无一不是武功过硬的勇士,瞧今日这架势,来歙自问若是换了自己,就绝无逃走的机会。
那人说得轻巧,面不改色,他已信步往前面的宫门走去。
王涉只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当下喝令道:“拿下!”
来歙迅即横移数丈,避往一旁。当下有数十名卫士往前跨出,竖起高盾,后面的卫士便即端起轻弩,瞄准对方。
步伐整齐有声,动作干凈利落,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弦声一响,那人飘身而起,到了半空,周身有一片金光罩体。箭矢又往半空射去,但见那人双掌一扫,震落大片,余者皆被金光卸开,根本伤他不得。
如此神功,惊呆了众人。来歙清啸一声,拔地而起,长剑扫往半空。
那人突然身体一沈,落于宫门前的众卫士之中,砰砰之声接连传来,数名卫士被瞬间抛起,往门洞内飞去,各人无不筋骨尽断,还将那两架弩炮压了个粉碎。
敌人着实狡猾,也胆识过人。原来他有护体神功,不惧箭矢,便故意有恃无恐。在那种距离之下,卫士们多半会先放弩箭。
如此一来,他便避免了打一开始就与卫士们短兵相接,抢得了先机。若被上百的重甲卫士缠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来歙心中一宽,看来对方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强大,否则也不必费尽心机了。
当的一声,来歙的长剑刺在了一双金黄的手掌之上,便如刺在了一道铁壁之上一般,一股极强的反击之力传来,令他虎口发麻。
来歙一连攻出数剑,对方皆以双掌相接,剑掌相击,有如金铁交鸣。
能将一双肉掌,练得如精铁一般,当真骇人听闻。他不禁想起了那晚与自己在巷中激战的老者,对方武功与此人有些相似,双掌聚起内力之后也是一片金黄,不惧刀剑,但那老者是带了特质的手套,而眼前此人纯粹是一双肉掌,可见其功力更加精纯。
阿林与厉文山已分从两边杀至,三人配合默契,攻守有序,这才抢得了些许优势。
那人咦的一声,显然未料到对方三人这般难缠,他沈声道:“如此身手,却为昏庸的朝廷效力,真是可惜了。”说话间,四人又过了数招。
吶喊声起,弓弩手已撤到了外围,手持枪戟的重甲卫士正杀奔而来。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见形式不妙,当下左掌横于胸前,右掌藏于身后,恰如太极之状,忽地一个急旋,双掌扭打而出,四下金光如幕。
来歙三人都觉一股极强的真气撞了过来,胸口一阵胀痛。
阿林和厉文山喉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来歙则大喝一声,将胸中的闷气震了出去,手中长剑朝金光内斩落。
当的一声,那人伸掌接了来歙这一剑,迅速往门洞内退去。他一掌震开大门,岂料迎接自己的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枪林,原来宫门外也有重兵把守。
王涉瞧得心中大快,冷笑道:“孙子诶,有种就往前冲啊。”
那人环顾一下,不由眉头一皱,稍作权衡之后,竟真的往枪阵中猛冲而去。他一连劈出数掌,劲气所到之处,长枪摧折过半。
王涉骂了一句粗话,心中又惊又怒。
蓦地一声剑啸,寒光满空,好一招揆天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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