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榻,轻轻走到门后,侧耳听了一下,门外不远有两个粗重的呼吸声,应该是王家的下人。刘宸心道谢天谢地,当下将窗户打开,一溜烟地窜了出去,上了屋檐。
这王家老宅由许多的院落组成,刘宸所在的这片院落较为靠外,是王家专门招待外宾的地方。他居高临下,辨清方位,往裏边摸去。
轻松避过护院家丁的巡视,他在四处大致转了一圈,将各处的地形熟记于心。最后,他将目标锁定在一片华丽的院落前,这应该是王家人自己住的地方了。
他先在周围远远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高手埋伏,这才大胆掠了过去。附近搜寻了一阵却也没有什么重大发现,正失望间,那边侧门轻响,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循声摸了过去,见有一个窈窕背影,提着灯笼走出了屋,进了角落裏的茅房。他心道晦气,正想转身离去,不料隔壁小院传来轻轻的开门声。
这大半夜的,未免太过巧合,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刘宸心中嘀咕着,便又耐着性子缩了回去,细心查看。
一名年迈的老汉,偻身而出,迈着蹒跚的步子,也往茅房走去。这茅房与刚才那女子所进的茅房只隔了一道院墻,这不免让刘宸起了疑虑。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女子走了出来,刘宸从这个角度看清了对方面容,竟是晚宴上出现在太子身边的那名侍婢,来歙还曾说她是皇后的人。
他一时心神失守,忘了匿藏气息,对方立时有所察觉。他当下不敢大意,心中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侍婢不但不简单,且是一名深藏不漏的高手。
他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当下伏在原地小心观察,过不多时,那老汉也从隔壁的茅房走了出来,却也瞧不出有何异样。
他便故意将匿藏的气息散发出来一点,看看对方的反应。对方果然产生了警觉,一双原本昏花的老眼,登时电射有光,朝这边屋顶上偷偷扫了一下。
刘宸早有防备,及时匿藏了起来。他已心中雪亮,迅速收起气息,一溜烟地去了。
那老汉听到些许异响,却也不敢乱动,他似乎不敢显露自己的武功。
刘宸回到屋内,琢磨着刚才的事情,一时也理不出头绪,不过直觉告诉他,王家似乎藏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瞧瞧时辰也差不多了,他将二女的睡穴解开,假装倒头大睡。
二女醒来,头脑兀自有些昏昏沈沈,将刘宸摇了几下。
他死活装睡,不敢“醒转”。
蓝裙女子首先下了榻,开门走了出去,两名婢女登时低头行礼。
“我问你们,晚上有没有人出去过?或者说,院内有没有什么异动?”
“没有啊,我们一直守在这裏。再说了,那边厢房还住着两头老虎哩,谁这么大胆,刚在这裏撒野?”
蓝裙女子想想也是,转身回屋去了。
过不多时,院外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却是来歙找刘宸来了。
刘宸如蒙大赦,这才“悠悠醒来”,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来歙调侃道:“刘少侠昨晚携二美同醉,真是羡煞旁人啊。”
刘宸红着脸,压低声音道:“来绣衣救我啊,这两个女子太难缠了,我再也不要住在王家,她们昨晚非要和我挤在一张榻上睡觉,害得我提心吊胆地装睡了一宿。”
来歙听得哈哈大笑,惊走了枝头的晨鸟。
二人闲聊片刻,另外两间厢房各走出一人,正是郭亲和成重。原来王临考虑到刘宸与其他七虎都有过节,便只派了这二人与他相处,倒也算是有心。
几人也不废话,匆匆出了王家,骑着快马直奔覆盎门,径往太学府赶去。
路过覆盎门时,刘宸见周围皆有重兵把守,城楼上弓箭手遍布,正来回巡视。他瞧这架势,心道敌人应该绝无逃走的可能,遂放下心来。
太学府已遥遥在望,院墻外有几队把守的卫士,正等着他们几人。
刘宸与来歙跳下马来,并肩而行,前者故意加快脚步,与身后二虎拉开一点距离,贼眼兮兮地笑道:“我昨晚偷偷溜出去了,在王家老宅逛了一大圈。”
来歙道:“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刘宸得意地道:“那是必然的。你猜我看见了谁?”
“别卖关子了,快说。”
“就是太子身边那婢女,哦不,确切一点说,是皇后的婢女。”
“原碧?你小子不会真的迷上她了罢?”
“你想哪去了?我看见她大半夜的,一个人偷偷起来上茅房。”
来歙没好气地道:“还说没有?你不会一晚上尽监视着她罢?连上茅房都不放过……嘿嘿……王临赐给你的二女你怎么打发的?”
刘宸白了对方一眼:“你正经点好不好?那个……叫原碧是罢?她刚出来不久,临近的院子又出来一个老汉,去了隔壁茅房。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太过巧合了吗?”
“是有些巧合,你怀疑这两人有……奸情?这似乎不大可能。”
“不是,我怀疑他们在传递消息,因为那两间茅房只隔了一道院墻。”
来歙警觉起来:“这原碧虽是一名婢女,在王家的地位可不低,能与她住在同一片院落的,身份自然也不低,这会是谁呢?”
“我暗中试探过了,这二人都会武功,且还是高手。”
“看来我得好好查一查这个女人的底细了,我当时就觉得她不对劲,可王临那糊涂蛋就是不听,还以为我想和他抢女人。”
刘宸哑然失笑,原来王临与来歙之间的过节,缘起于此。
说话间,二人到了众卫士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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