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从各种迹象看来,祁教主总在防着白玉川一手。这么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在身边,任谁都不会太放心。祁教主是个人精,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有些事情,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去做,风险大往往回报也大,聪明人都是想着如何去控制风险。
眼下正值天音教开疆拓土的时候,祁教主正准备把势力伸往巴蜀,像白玉川这么出色的人才,不可能放在那裏不用,他恨不得天音教再多出几个这样的人才。
想到这裏,刘宸心中一动,祁教主对自己这么照顾,难道想笼络自己?
转念一想,指望一个道门中人为魔门办事,这似乎太荒唐了。
事实证明,用白玉川的好处,是很多的,他在短短半年之间就把江陵的水路给摆平了。不过祁教主却不让白玉川管辖江陵,派了自己的心腹老兄弟沈燕天去。
白玉川似乎也是看准了教主的心思,他对教主的安排从来都是百依百顺。
他和祁教主两人,一个需要人才成事,一个需要舞臺成名,只要把握好做事分寸,不践踏对方的底线,那就皆大欢喜。
白玉川是个不受管束的人,可以说性格怪异,而又做事独断、冷傲,与各地的其他坛主并不融洽,但偏偏对教主时刻都恭恭敬敬的。
这正是教主所看好的。若他在教内好评如潮,一呼百应,教主岂敢用他?
在长辈的眼中,这年轻人嘛,特别是有能力的年轻人,有时候放纵了,任性了,由着他去好了,只要还能听进去一个人的话就行,这个人最好是长辈自己。
这对长辈来说,一有面子,二能办事。
不知不觉间,路已到了尽头,前方磷光一片,火把成排。
刘宸从漫长的思绪中缓过神来,目光往不远处一艘驶来的小帆船瞧去。那船不大,瞧着并不像什么好船,但有一个特点,就是桅桿和帆布特别多。
他回头道:“你确信这就是天音教最快的船了?”
“那当然,调好风帆,就箭一样的去了。二小姐在这,我能瞒过她吗?”
祁妙菱道:“船是快船,不过要有会控帆的人才行。”
刘宸去过巫山祖家,他可听说了,控帆是一个非常覆杂的技巧活。
“白坛主,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船都撑不稳的人,你弄这么个玩意给我?”
“是你说要最快的船,我哪知道你不会玩这个?”
刘宸哑口无言,朝祁妙菱望去,后者道:“我虽然会控帆,但这快船需要前后各有一名控帆的人,且要经验丰富才行,否则还快不过一般的帆船。”
白玉川接口道:“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倒是愿意效劳。”
他见刘宸有些犹豫,笑道:“反正我要上船送你们一程的,你只要解开我上半身穴道就行,我又走不了。到时候你将我扶稳,大家配合行动,岂不两全其美?”
祁妙菱脸上一喜,道:“这倒是个办法。”
“既如此,就有劳白坛主了。”刘宸匆匆扔下一句客套话,就往来船掠去。
他故意莽撞地直奔过去,以试探来船的反应。上头只有两名船夫,见有一人踏水而来时虽有几分惊恐,却毫无半点反抗和防备的意识,瞧着不像什么高手。
对方的一切反应都还正常,刘宸放下心来。
他在水上飘行了这一阵子,鞋面未湿一处,双足一荡,轻松上得船来。
四下传来一阵惊嘆,就连白玉川都脸露佩服之色。
“把船靠过去,换白坛主上来。”刘宸命令道。
那两人乖乖点头,很快将船停稳。
祁妙菱将白玉川交给刘宸,快步跳上船头,目光往四处检查了一下。
桅和帆都没有问题,她朝刘宸点了点头。刘宸押着白玉川,来到船尾。
他瞧了一下四周水面,见并无其他船只,遂放下心来,道:“开船。”
白玉川倒也配合,他根本不用人指挥,瞧着祁妙菱的动作,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风帆很快被放下,随风鼓起,桅桿上发出吱呀一声,船儿飞一般破浪而去。
白玉川没有骗人,这船确实很快。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到达岸边陆地。
刘宸长长吁了一口气,欣赏着晚风下的湖面,感受着这一份难得的安宁。这一晚上都在想着如何逃命,难得此时能够闲下来,就想坐下来好好歇一会。
他刚有这个念头,却发现自己被一只手拽住了,原来白玉川还靠他支撑着哩。二人肩挨着肩,瞧着极为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夜归的情侣。
他这才想起身边还依着个人,一个美得越了界的男人,还是自己眼下最大的敌人。若抛开男女这个心结,那一袭白衣下的身影实在太美了,令人忍不住想偷看几眼。
恰在此时,对方却也一脸凄迷地瞧了过来,嘴唇翕动,神色间似乎有些懵懂。
“你不是问我,下次喝酒去哪么?就在这五湖之上如何?”
刘宸脑中一片茫然,如在做梦一般,一个趔趄差点跌入水中。白玉川惊叫一声,便即歪倒,辛亏拉着帆绳,这才没有摔倒。刘宸下意识地赶忙将他抱住,旋即又赶紧松手。
这一下扯歪了风帆,桅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船身都摆动起来。船儿在水面上打起了转,这是前后风帆不协调导致的,可把祁妙菱忙坏了,弄了好一会才把船开稳。
“你在捣什么鬼?”祁妙菱埋怨道。
“船走得快,一下没站稳,失手了。”刘宸有些慌裏慌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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