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朝边山奇走了过去:“你的狗鼻子还真够灵的。”
边山奇先是一怒,旋即笑道:“你终于肯承认了?自从被师父打了那一掌之后,我日夜饱受阳云真气的煎熬,那股特有的湿热味道我比谁都熟悉。”
那人轻蔑一笑:“是阳云真气的味道不假,但是我并没有破戒。”
边山奇喝道:“你这是要耍赖吗?非要我当场抓住你才认账。”
那人一脸凛然之色:“我邹欢岂是那种无耻小人?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陆乘风大为震惊,原来此人就是已故阴阳家掌门人邹风的独子邹欢。当年邹风在京辅一带传经布道,那是多么受人尊敬,而如今他的后代没落至此,难免让人感慨。
边山奇冷哼道:“难道这裏还有第二个人会那阳云火链掌?”
“现在没有,但是你来之前有。”
“你把阳云火链掌传给了别人?”
邹欢仰天大笑起来:“我这点残缺不全的功夫,哪好意思传给别人?那是我父亲生前所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为的就是将来取你狗命。”
“师父把他毕生所学传给了老四?”
“是老五。他过来向我讨教一些修练阳云火链掌的法门。”
边山奇一阵大笑:“看来老四也不争气啊,这才找了个老五。师父啊,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成器吗?到处找人把功夫传出去,就是不肯传我。”
说到最后,他的语声有些悲凉。
邹欢骂道:“你这大逆不道的孽障,还有脸数落自己师父?”
边山奇争辩道:“我想把阴阳家发扬光大,这也有错吗?”
“传道而不邦政,这是我派的祖训,你为了扩大自己势力,竟与朝廷为伍,还派出座下弟子在朝为官,真是欺师灭祖,阴阳家仅剩的这点血脉,迟早毁在你手裏。”
“这话简直狗屁不通,没道理的话我当然不听。看看我在日月城掌舵的这些年,弟子有增无减,我派日趋兴旺,阴阳家将要重现昔日的辉煌了。”
“时也,命也。有些事情,时运过了就再也无法成就,你看看墨家,他们早已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选择隐居世外,而你边山奇还在执迷不悟,自欺欺人,再这么下去的话,断送的不只是你自己,可能是整个阴阳家。”
“这是懦夫的借口。墨家不行,那是他们能力不够,师父不行,那是他魄力不够,我边山奇天纵之才,岂是旁人可比?只要你把阳云火链掌的秘籍给我,我就能把武功练到阴阳调和的境地,到时候我必败尽天下英雄,让阴阳家的威名传诵千古。”
“把阴阳家发扬光大,那都是你的幌子,你的野心是称霸江湖,这一点我父亲早就看出来了。若要传扬我道,何须在武功上较劲?一片真心加一个恒心便足矣。”
“明明有条捷径,难道也不走吗?非要走那许多弯路,简直迂腐。”
这是一场思想较量,二人针锋相对至此,依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刚才那一番话,似乎都是各自放在心底多年的话,直到此刻才畅快淋漓地说了出来。
邹欢忽然大笑起来,笑得颇为凄凉。
他喝道:“简直满口胡言,歪理成堆。你为达目的,不计后果,那是在饮鸩止渴,不要再谈你那点成就,鸡飞狗跳也算是能上天吗?你师父就是这样被你气死的!”
被人骂作鸡狗,边山奇气得不轻,不过他眼珠一转,忽然射出两道精光。
“其他人说我可以,你邹欢凭什么说我?气死师父,难道没有你的份吗?你整日裏不好好用功,心中只有一个女人,一个身份卑贱的女人,师父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你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师父的心,师父的心病是因为你日积月累起来的。”
“边山奇你放屁,我要打烂你这张臭嘴!”邹欢一拳轰了过去。
他一听对方侮辱到自己心爱的人,登时情绪失控,扑上去一顿厮打。
西门君惠见事情越闹越僵,忙上前相劝。
“两位师兄,你们都少说几句罢,谁没有糊涂的时候……”
邹欢正在气头上,哪肯善罢甘休?他脑中发热,只想将眼前的人撕碎。
边山奇纵跃如飞,并不还手,他只顾着说话,在口上讨便宜。
“师父他老人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却偏偏在延续香火上与师父过不去,他老人家能不气出病来吗?哪怕你多找个女人也行啊,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人人都说是我边山奇目无尊长,气死了师父,认为我边山奇不是个东西,但是有谁知道,我只是气断了师父最后一口气而已,之前的功劳,都是你邹欢的。”
邹欢越听越怒,但始终打不着对方,心中实在憋屈,不时发出一阵大吼。
边山奇似乎别有用心,继续激怒对方。
“我说过,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了,阴阳家的担子我来挑,你不努力也就罢了,还处处与我为难,说我的不是,你才是阴阳家的罪人。”
邹欢喝道:“我是个罪人不假,但是你欠下的债,会有人向你讨的。”
边山奇面不改色,一阵怪笑。
“若是师父的弟子前来讨债,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绝不躲藏就是,就怕对方没有本事活到能向我讨债的那一天,我迟早杀了他,把阳云火链掌的秘籍拿到手。”
“你这是做梦!”
“究竟是谁在做梦,大家拭目以待。你不是也学过阳云火链掌吗?这功夫可是专门克制阴陀罗咒的,如果觉得自己本事大,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邹欢彻底失控,面上红光隐现,双掌一提便要往前推去。
忽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