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周围之人视若不见,心情出奇的平静,似乎在回想着一些过往之事。
“刘愔,你可知罪?”小黄门尖着嗓子猛然喝问了一声。
她的身子终于动了动,目光也正常了一些。
“陛下已经把我的罪名定好了罢?既如此,请黄门侍人如实告知便是。”
竟然被她猜中陛下的心思,小黄门登时哑口无言,表情挺尴尬的。
王涉便即喝道“放肆,竟敢这么对燕侍人说话。”
原来这名小黄门姓燕。
刘愔漠然道“卫将军误会了,我这个人向来不会讲话,请不要见怪。”
那小黄门道“你不但不会讲话,还喜欢讲一些不该讲的话,‘白衣会’之说是你讲给统义阳王听的罢?他本不懂星象,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三个字来。”
刘愔心道原来是这事,难怪把宫裏的人都惊动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王临一定出事了。
她在心中苦笑了一下,难道真是天机不可洩露吗?自己道破天机的本意是想给王临提个醒,令他安分守己,没想到不但于事无补,还把自己牵扯到了是非圈裏。
这件事她必须一力承担下来,要不然的话,皇帝一定会找上她父亲。
“我确实有观察星象的爱好,纯粹打发时间而已,不想却被王爷听去了。”
她把事情的缘由尽量说得轻巧,也把事情的责任揽了下来,可谓用心良苦。
王涉冷笑一声“这么说,陛下没有冤枉你。”
刘愔道“你们今次来这,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我无话可说,甘愿领罪。”
小黄门道“你能乖乖认罪那就最好,大家都省去了很多麻烦,你知不知道,就因为听了你的话,统义阳王已经……”
他忽然闭口,自知失言,讪讪瞧了王涉一眼,高声道“来人,赐白绫。”
另有一名身份较低的小黄门从堂外走了进来,双手托着一条白色的长布。
刘愔的心情依然很平静,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这么多人来问罪,肯定不是抓自己那么简单了。她心中一阵苦笑,不幸被那位刘公子言中,自己果真要给王临陪葬。
她此刻多么想见刘宸最后一面,与他道个别。
然而她又害怕见到他,因为周围这么多侍卫,他一旦来了肯定凶多吉少。
或许那位刘公子已经离开京城了,她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她又害怕那位刘公子突然找去那座木屋,却见不到自己。
那种伊人不见的思念之痛,最让人如痴如狂,这一点她最清楚不过。
思念一个人的痛苦,胜过世间任何毒药。
虽然她的心中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她还能做些什么呢?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怀着矛盾的心情,朝四周的人笑了笑,笑得那么凄苦,那么心酸。
“不用麻烦诸位了,我自行了断便是。”
寒光一现,她忽然取出一把短剑,刺入自己腹中,原来她袖中藏有一把短剑。
这一剑下去,终于可以和所有的烦心事说声再见了,她像是放下了一副担子。
她默默向天祈祷,希望下辈子投胎做人,一定不要生在官宦人家,只要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便可,几道篱笆,一座小院,随身一把琴,早晚一壶茶,熟读经文知天下。
她忽然觉得好冷,她这时才发现血已流了一地。
她只觉眼前一黑,无力地软倒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仿佛到了一个冰冷的世界,不但身体很凉,心都凉透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孤独,似乎一个人在空旷的荒野上飘荡。
“什么人?”外面突然发出一声喝问。
大堂内的众人脸色一变,他们很快就听到了打斗声。
大门口被撞坏一处,几名卫士跌了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一道极快的身影。
王涉惊呼一声,浑身都在打颤“是……你。”
大堂内的灯光很明亮,他认出了刘宸。
刘宸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刘愔,他一言不发,径自走了过去。
小黄门出奇的没有大叫着捉拿刘宸,因为他连人家是怎么进来的都没有看清。就连那些虎贲都没有轻举妄动,从人家出手打伤外面那些卫士的身手来看,绝不好惹。
小黄门望了王涉一眼,道“你认识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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