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都曾伤害过她,如今这个结局也算是报应不爽。
她心意畅快,带着宝珠往回走,准备要去试试宫里送来的嫁衣。
眼下已经入冬,接着就是新岁,新岁不宜成婚,陛下命礼部择了日子,把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
虽然时间有些长,但是可以准备的充足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府和林府上下都沉浸在准备新人婚事的热闹中。
冬月,纷雪。天空压得很低,雪花扯了絮一样刮落下来,风声呜呜作响。
这日,琬宁正和沈辞在萧院的暖阁里喝茶,商量着下午去成衣铺选选首饰样子,还有两人打算一人做一件白狐皮穿。
沈辞自从有了婚旨后,平日里除了上朝去校场,便三天两头的往林府跑。
林毅夫妇从最开始觉得有辱斯文礼节,后来也麻木了,甚至还会特地让小厨房多备下吃的。
总归是日后是一家人的。
正说着,外面沈家小厮传来消息,戍边的抚远将军归京途中被敌军伏击,中了暗算,向京城报急请求支援。
琬宁一滞,目光顿时转向沈辞。
只见他眼色骇人,手里的杯盏霎时捏得粉碎。
琬宁吓了一跳,他食指和虎口处流着血,上边还扎着碎瓷片,急忙起身去拿纱布。
沈辞仿佛不知疼痛,静静的坐在那,任琬宁包扎。
“你做什么,多疼呀。”琬宁小心地抬着他的手腕,埋怨道。
沈辞没说话,琬宁抬头瞧他眼里赤红一片,心里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抚远将军是除了宁王唯一知道沈离死因的人,如今他行军有阻,若真是遇难了,沈辞岂不是怕是要被蒙在鼓里,这个结永远也打不开了。
琬宁心突突着,她怕沈辞开口,要和她说请辞率军支援。
她帮他拿棉布止血,又起身去取柜子里的雄黄散洒在伤口消毒,刻意的避开那个话题。
沈辞垂着眼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心里有些不忍。
“我给你包扎了哦,有点疼,你忍忍。”琬宁小心的冲伤口吹了吹气,随后拿来了纱布。
一圈又一圈,不一会儿沈辞的手就被缠得像个包子,纱布交界处还被打个蔫蔫的蝴蝶结。
沈辞皱眉,“真丑。”
“才没有很丑,我觉得挺好的。”琬宁拨弄着那蝴蝶结,有些讨好的冲他笑,“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去做。天儿太冷了,我让她们暖个羊汤锅子煮着。”
沈辞静静的看着她,“嗯,都行。”
“那吃饱了我们歇会儿就去看首饰吧,还有……”琬宁喋喋不休,似是想掩盖什么,不停的找话与沈辞说。
“宁宁。”沈辞忽的开口。
琬宁不语。
空气有一瞬停滞,只余炭盆里偶尔传来“噼啪”的声音,十分尴尬。
沈辞喉咙动了动,艰难开口,“我得去。大哥的事儿宁王不说,就只有他了,他不能死。”
琬宁沉默又隐忍,袖下小拳头攥得死死的。
终于,她忍不住了,冲他喊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现在天这么冷,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就跟个冰窖一样,行军多难啊。路途那么远,又不知敌军在哪,那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呀,我和你都有婚约了。”
“我就要成小寡妇了!”
说着说着琬宁眼睛就红了一圈,开始哽咽,伤心的哭起来。
“别哭,丑死了,鼻涕都淌下来了。”沈辞心里不是滋味,拿袖子在琬宁脸上抹了一把。
琬宁躲着他的手,哭诉道,“我不管,我就淌。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想法,你太自私了。”
“琬宁。”
沈辞脸色沉了下来,冷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琬宁凶巴巴的瞪着他,可奈何眼睛通红,眼泪还挂在鼻尖,看起来一点不凶,反而可怜兮兮的,像个落败的小猫。
沈辞板着她的身子,耐心哄着,“我答应你,岁前,我必回来。”
琬宁挣脱他的手,彻底耍起了脾气,冷哼,“我不管,我不要你走。”
一旁的婢子们都低垂着头,识相的退了下去。
在高官世家做下人的,必得有这些觉悟,主子的私事,少打听。
琬宁在沈辞面前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突然摆起了女儿家的脾气,沈辞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办法对琬宁撒谎,也不会说。
沈辞默了半晌,脸上神情淡淡,“你得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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