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铮鲜少拂未婚妻的面子,顺势收了鞭子,微微一叹:“我是恨他不服管教。”
“我外出几近一年,这些时日里他修为竟毫无提升,也不知成日都在做些什么。”杨铮看也没看陆衍一眼,顺着谢疏寒牵扯的力道往外走。
他又恢复了平日谦谦公子的温润模样,侧首与谢疏寒说话时眉心微皱,像是十分为逆徒而烦闷忧心的模样。
杨铮出去后召来两个记名弟子,吩咐:“将陆衍押入后山寒潭,关禁闭三月。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两名弟子应声,但也不敢对陆衍如何,只是进来忐忑的喊:“陆师兄。”
陆衍抬手拭去脸颊上血迹,在指尖摩挲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
他转头朝外面看。开阳峰顶有一棵百年巨树,杨铮和谢疏寒站在树下说话,一个白衣一个红裙,看起来非常登对。
“陆师兄?”两位弟子又弱弱的催促了一句。
陆衍不想为难两个师弟,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淡声道:“走吧。”
三人往后山走去,眼看着已经离杨铮远远的,一名弟子不禁开口道:“陆师兄,师尊对你也太严格了。”
另一弟子附和:“是啊,陆师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元婴了!师尊竟然还觉得你修为止步不前。”
“修为停滞不是挺正常的吗?我在金丹已经停滞几十年了,而陆师兄不过一年而已……”
“虽说陆师兄比我们天赋高,与我们不一样,但师尊也太着急了些。”
陆衍看了两个师弟一眼:“慎言。”
他慢慢道:“被师尊听见再罚你们两个就不好了。”
两名弟子吓得立即噤声,连忙点头保证不再说了。
三人一路安静的绕到了后山一处石门前,一名弟子操控着石门打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来。
“我自己进去,你们关上石门便回去吧。”陆衍随口吩咐了一句,却见两个师弟不动弹:“怎么了?”
弟子老实交代:“方才师娘传音过来,说是要来给陆师兄上药,让我们别急着关石门。”
陆衍怔了一下,旋即点点头,率先进了洞口。
进来后是个落脚的小平台,几步阶梯往下,是一片干净平坦的石地。再往里则是一汪寒潭,平静幽深。
整个山洞受寒潭影响,冰冷刺骨,寒意凛冽。
陆衍受了一顿鞭罚,背上被抽打的伤痕传出一阵阵烧灼滚烫的痛感。按理来说,在寒潭霸道冷意影响下,背脊的灼热感该被压制住才对。
但不知为何却适得其反,陆衍后背又热又痛,像是有岩浆浇灌上来,他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除热痛之外,又另有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寒,宛如攀附在他的骨头上啃噬一般,阴寒蚀骨。
陆衍以前挨过不少教训,却没有哪次的伤势像这样奇怪,他观自身经脉灵力都没有差错,想不明白之际只好盘腿打坐调理。
没一会儿,洞口传来动静,陆衍抬头就见谢疏寒正提着裙摆走下来。
“师娘。”陆衍立即起身迎上去,动作牵动了后背的伤势也浑然不觉。
“还跑?背上不疼?”谢疏寒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张毛毯铺在地上,示意陆衍:“躺上来,给你后背擦药。”
陆衍低头看了看,这是件小法器,坐在上面能隔绝寒潭带来的寒冷潮湿感。
他半蹲下来摸了摸毛毯,不太柔软,还有点扎手,“这是师娘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毯子?”
“是啊。”谢疏寒坐在毛毯上,从储物戒里将药物拿出来,顺口答道:“之前在炼器堂学炼器,就只炼出这个简单的玩意。”
陆衍失笑:“果然我没猜错,只有师娘才有这种毯子。”
师娘一点儿也不心灵手巧,只有师娘才做得出这般坚硬扎人的毯子法器。
谢疏寒听了觉得这话不对味,“你在笑话我?”
陆衍闷笑了一声,不敢回嘴。他解开外衫脱下上衣,听话的趴在毛毯上,脑袋枕在谢疏寒的膝上,任谢疏寒给他上药。
陆衍的后背被鞭子抽得一片血肉模糊,脱下来的玄色衣衫上沾满了血腥气。
谢疏寒看见后不禁叹了口气,“你跟你师尊怎么像仇人似的?每次都跟他犟嘴,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你?”
陆衍不回答,脸颊轻轻蹭了蹭谢疏寒的膝头,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低声道:“师娘。”
谢疏寒立即就心软了,改口说:“你师尊下手也太重了,他怎么下得去手?有没有把你当徒弟看?”
有时候谢疏寒也想不明白。二十六岁的元婴全天下也只有陆衍一个,杨铮却还经常觉得陆衍的修为毫无进步,照这么拔苗助长下去,他不怕陆衍走火入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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