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
醒来时,望见那高得吓人的天花板,水云儿脑海里浮现了这个想法。
本应模糊不清的意识,意外地没有花上多少时间,就接上自己失去意识前的记忆,那一度侵袭自己身体,彷佛要将她撕成碎片的剧痛好像又再浮现。
“嗯……”
水云儿尝试活动身体,纤纤的玉指稍微动了一下。
身体很重,有阵阵的痛楚潜伏在深处,只是活动手指的简单动作,也让她觉得相当难受,就像整个人沉在了深水之中,每一个动作,甚至连呼吸都艰难无比。
但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解放感。
那感觉就像经过艰辛锻练,和高强度的运动后,将身体置入温暖的浴盆里那一刻似的。
曳着柔柔顺顺的白发,水云儿撑起身体。
她不喜欢睡懒觉,也不喜欢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她是个珍惜时间的人。尽管情况不太相同,但她依然觉得稍微活动一下身体比较好。
“似乎是还活着呐……”
环视四周,可以看见在燃的焚香。
香料估计是坛木一类吧,水云儿五感有点迟钝,嗅觉此刻不太灵敏,所以无法确认。
她就连自己浑身赤裸,被子从身上滑下的一事都没能立即意识得到。
底下的床是直接放在地上的,铺有由动物毛发制成的毯子,床帐也极具异域特色,房间大部分摆设都是金制的,但是由于房间的环境并不明亮,只有几处烛火在轻曳,那些金器倒不至于映出刺目的光芒。
看遍整个房间,最能引起水云儿注意的,大概就是那放在窗旁桌子上的木制玩具吧。
嗯,是那个魔方。
它被爱惜地放在那里,底下还铺上了小小的手帕,避免它直接接触桌面。
是珈蓝前辈的房间吧……水云儿如此想,起身下了床。脚步有些虚浮,她晃了晃,费了点力才站稳跟脚。
“伤都好了……”
水云儿大大方方地审视一丝不挂的躯体,发现原本布满身上的伤痕都消失不见了,包括瘀青、红肿和一些疤痕。
“珈蓝前辈帮我治好的吗?”
怀着这个疑问,水云儿走往窗前的茶几,那上面放着自己的衣服和包袱。衣服被整齐折好,而且已经洗过了,她抱起来闻了闻,能闻到肥皂的味道。
不过,她并不想穿这套衣服,因为它已经破烂不堪了。
水云儿解开自己的包袱,取出另一套内衣以及一套高腰纱裙穿上。
房间没有梳妆桌,也没有镜子,她只好尽可能靠着过往的经验去处理那一袭长长的白发。她将前浏海梳了起来,然后穿上了鞋子,走往房门。
总是待在室内,感觉闷闷的,她想要透一透气。
推开房门,走出去,先映入一眼里的,是一片彷佛触手可及的清澄蓝空,那消新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轻拂过来,紧紧地缠绕着她的身体。
“嗯……”
她舒服地呻吟一声,伸起了懒腰来。
接着,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不同。
以前能直接看见的水色光点已经消失不见,身体上的术纹也像是被抹去了一样,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盈感。
──有东西自身体的表面各个穴位流进了她的身体。
是灵气。
原本堵塞的穴道学会了呼吸,体里的经脉流淌着灵气,沿着玑璇心法所指引的路径逆转而行。
以前,灵气只能沿着术纹行走,但她从来没有乏视心法的锻鍊。
正因为如此,玑璇心法才能在她术纹被抹消,经脉已通的现在起到引导作用,使灵气不断在她体里循环。
不过,由于她的经脉才被强硬贯穿,还有些脆弱之故,所以灵气的流动会引起一些痒痛感,她身体的不适也很大程度是无法适应经脉贯穿之后的灵气循环。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经脉已经打通了。
最初水云儿并不相信,呆呆站着了许久许久,任由微风撩乱的她头发,那如水的丝线乱了她的脸孔。
“……终于。”
不过,凡事都有会一个尽头。
这个事实渐渐地在脑海成型,在真正认知到的一瞬间,她没有表现得多么激动。
只见她垂下脑袋,敛着水色的眼眸,玉唇轻启间吐出了饱含唏嘘和满足的这一两个字。口吻没有强烈的起伏,有些平稳,只是她的肩在颤,那颤抖怎么也藏不住。
一滴泪珠沿着她清丽的脸颊线条滑落,掉在地上粉碎。
至于她发现自己没有想像中高兴和满足,则是在她呆站在房间门前足足一刻钟之后──
“……”
会是没能让她个女孩看见吗?水云儿脑海里浮现着雪麒麟的笑容,强烈的思念涌出心间,使她不自觉揪住胸前的衣服。
“……已經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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