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轩也安静的由他抱着,缓缓闭上眼睛。
连日赶路,他们都累了,抱着对方不一会就进入了梦境。
任柯先醒来,给呼呼大睡的人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
他叫酒馆老板小青找一块干凈黑布来,在药水裏洗过后把眼睛遮挡住,挪步到窗边坐下。
他靠着窗,尽管眼睛看不见,但也听着街道上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手指摩擦着剑鞘上陷入的缺口。
“主上,你的眼睛怎么了?”
瑾行听到冷玥说后就焦急不已,昨夜来房门紧闭,敲门无人回应,也不敢贸然闯入。
一早听到屋裏有轻微的响动,就迫不及待的来看,一看任柯眼睛上的黑布就紧张起来。
任柯先回头看了看寝室,示意他安静,然后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握着阎王剑往外走去,去到楼下寻一张桌子坐下,才不紧不慢的回答他:“没事,过几日就好。”
瑾行自然不信没事,只是他不信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主上,你这样……我……”绕是话多的瑾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任柯并不知道他内心的煎熬,隔着布抚了抚眉梢,忽略他纠结的念叨,低声让他说一说他不在期间发生了什么。
瑾行三言两语说完,他点了点头,抿了一口凉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他侧目望去。
冷玥知道他武功高强,对越轻的动静越是能敏锐的捕捉到,而自己虽是暗卫,但轻功去不及阿言十分之一。
所以,对他隔着黑布看自己的举动并不惊讶,只是微微垂眸掩盖眼底的失落,将茶壶放置桌上,给他添杯热茶。
冷玥:“衡山有些乱了,安秋容和李诚意见相左,好像都在查当年的事情,我们是否要动手。”
任柯听着,无动于衷。
如他所料,安秋容名门之女,自从上次在树林见过之后,她就一直心存疑惑了,而李诚对她一直是多加隐瞒,并不坦然相处。
如今,祁山放出李诚有私生子的消息,安秋容即使再大度,骨子裏的傲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垂眸一笑,笑意却不和善带着冷漠的邪气,“不用,这种自相残杀的戏码才最有趣。”
语气轻蔑,仿佛是强者对弱者的不屑。
冷玥应答,走之时不放心的问道:“主上,你的眼睛。”
任柯往窗框上靠去,懒洋洋的回答:“你们只要守好阿言就好。”
他对自己的眼睛这般冷淡,还不及别人的命,冷玥想,他对自己的命是否也是这般的看轻。
瑾行见冷玥楞神,替她接话回答:“阿言有孔前辈看着,已经服药了,现在醒了,你要去看看吗?”
任柯一只手抬手覆盖在黑布上,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剑鞘上,冷淡的说:“不见。”
语气决绝,不可置否。
“是。”
冷玥和瑾行离开后,屋子裏只剩下了他一个,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外面街道上的小声的人声,他微微低头朝向剑鞘。
半夜,任柯眼睛生疼难以入睡,怕吵到沐轩就忍着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疼痛。
屋外的大风流窜,吹的街上的幡“砰砰”作响,还有“吱吱呀呀”摇晃的灯笼。
忽然一双手从后伸来,打开了他的手,接替了按太阳穴的活。
任柯翻身过去,对上沐轩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轻声问,“是我动静太大了吗?”
沐轩轻轻地给他揉着太阳穴,看他烛光下亮晶晶的眼睛,因为他体内有极其繁杂的毒,所以普通的雪盲到他这都变得严重起来。
明明自己是伤患,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吵到别人。
沐轩轻轻摇了摇头,更加温柔的给他揉太阳穴,“很疼吗?”
任柯:“不疼。”
他模糊的视野下,只看得轻沐轩的轮廓,还有摇曳的烛火。
他拉下沐轩的手,贴近他。
滚烫的气息包裹着自己,沐轩看他逐渐靠近的脑袋,仰头主动亲吻他,先入为主的侵占他的意志。
任柯没想到他会突然的猛烈,一时楞住,随即陷入了他的温柔之中。
他衣裳单薄,身体却异常的灼热,两人贴的很近,沐轩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裏滚烫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