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瞪了凌风一眼，对凌风明目张胆的欺负小孩子的行为不满。

凌风并不看黑衣人，而是看着高俊笑。

“不用伤心，等我回来，帮你们报了仇，就教你们功夫，怎么样？”凌风说道。

这次不仅是高俊，就连姜博远都欢呼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定要学武功，要保护我的爸爸妈妈，如果我早学了武功，我的爸爸妈妈就不会被人打死了。”

凌风一时间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即使他学了功夫，他的爸爸妈妈也再回不来了，他也不能再保护他们了。

今后，他可能会有其他要保护的人，但是绝对不会是他的爸爸妈妈。

气氛一时间有点压抑。

“走吧，”黑衣人重新拉着姜博远的手，他边走边说，“等你学好了功夫，你的爸爸妈妈就能回来了，你就能保护他们了。”

凌风听到这些话，伸出手，想要阻拦黑衣人。可手身在半空中，嘴张了又张，最终颓然落下。

他没有办法在面对姜博远纯净的眼神的时候，告诉他，他的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他们死了，死了就是永远离开了他的意思。以后，他的人生道路，可能会有朋友，可能会有爱人，可能会有亲人，那些亲人可能还会很爱他，对他很好，可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爸爸妈妈。

凌风一个人站在小巷中，听着晾衣服的竹竿发出的咯吱咯吱声，看着渐渐远去的黑衣人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

远处的水泥地面因为年久失修，被踩得坑坑洼洼，水泥块儿散落在地面上，硌着往来行人的脚。水泥地面旁边，就是一大坨乱缠在一起的电线。电线的外胶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的铜丝，如果下雨，这根电线会非常危险。

可这里是贫民窟，这里的人的命都不值钱，即使有人被电死了，也不会让人们多看一眼。

电线旁边，是一个低矮昏暗的小门，门里偶尔会传来几声笑声，和混合着厕所、臭袜子味儿的难闻味道。

一个三四十左右的人跨过那个水泥坑，推开小门，高声大笑着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调笑声，和啤酒瓶子摔碎的声音。

一个碎玻璃渣甚至跳出那个小门的门槛，溅到了路上。

凌风呆愣了两秒，走上前，弯下腰，捡起了那片玻璃碎片。姜博远那三个孩子喜欢在这里玩儿，还不喜欢穿鞋，玻璃渣不清理，会扎住他们的脚。

捏着那个绿色的玻璃渣，凌风停了一下，眼神慢慢转为坚定，迈步走向出口的方向。那里有一条小路，直通自由城的主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