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匠紧张得瑟瑟发抖，一把剪刀始终握在手里。

素梅道：“大胆奴才，见到主子还不下跪？”

老花匠这才后知后觉地扑通给卓慕凝跪下，连连磕头。

卓慕凝瞪了素梅一眼，上前扶起老花匠，温声道：“老先生不要怕，我只是有点事情想问。”

老花匠一听，就好像知道卓慕凝要问什么一样，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卓姨娘还没问呢，你怎么就说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要找不痛快？”素梅厉声喝道。

两个人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给老花匠哄得一愣一愣的。

卓慕凝一开始只是问了些花花草草的事情，诸如卓然居现在只有梅树，等到春天应该种些什么；兰花好不好养怎么养；房间里边放些什么花才能既雅致又对身体无碍之类的。

老花匠慢慢镇定下来，一一解答道。

卓慕凝夸赞道，“老先生不仅养花有一手，还懂得不少别的学问呢。”末了，卓慕凝收了笑意，又问，“那么老先生能告诉我，你那日在花圃旁见到段侍仪为何会大惊失色？”

老花匠双膝一软，又跪在了地上，“老奴那日……那日不慎将修花的剪子掉到了路中，惊到了段侍仪，所以才、才惊恐非常。”

卓慕凝努努嘴，“那我问你，好端端的剪子你拿的这样紧，又怎么会不慎掉到路中呢？莫不是看到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东西？”

老花匠闻言连连给卓慕凝磕头，“姨娘您发发慈悲，放过老奴吧，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卓慕凝一拍桌案，厉声道：“大胆奴才，竟敢这般刁滑，后罩楼那么多人，我怎么旁人不问偏偏找了你来，你心里应该清楚，何况我看你的样子，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我只问我想知道的事情，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若是不说，今天就别想出了这个门。”素梅突然换上一副狠戾之色，连卓慕凝都给唬住了。

卓慕凝见到素梅这个样子，强忍住笑，面上仍是紧绷绷不苟言笑的样子。

前几日死了两个丫鬟的事情闹得府上人心惶惶，大家到如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他们这些奴婢的命贱如草芥，被主子们打骂出气也是常有的事情。

老花匠身子簌簌发抖，额上的汗水流下来也不敢抬手去拭，任其流到眼睛里浸得生疼。

老花匠以额触地，伏着身子不敢抬头，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段侍仪同梅小姐长得一模一样，老奴乍见以为是死者复生，故而惊骇不已，失了仪态。”

卓慕凝浑身一个激灵，“你确定？不是说梅小姐当年来的时候重病在身，为避免过了病气，很少有人见过她吗？”

“梅小姐爱梅，老奴的手艺又算得上可以，边被王爷叫去给梅小姐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