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央走了,扔下个老头儿和个奶娃娃,挥挥袖……还带走了好多人。
随着她的离开,燕京慢慢恢复了平静,只除了一个人之外。
皇宫,慈安宫内殿。
韩太后坐在贵妃塌里,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近来,对她而言真是没一件高兴事儿,乖儿昏迷了一年多,瞧没有醒过来的希望,连太医都放弃,每回开药都那老样子,乖儿喝的无知无觉,反到越来越痴肥~~
她年幼时还在乡下那会儿,百姓们日子过的穷困,养下孩子自是希望越胖越好,那是身体强壮,到不容易夭折,然而如今……
韩太后还是知道的,乖儿有些太肥了。
这对他来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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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只是,控制是控制了,她减了乖儿的三餐膳食,不能让德妃喂那么多东西,然而,不过半月的功夫,乖儿半点没瘦不说,还抽过好几回,嘴角直往外冒白沫儿,差点就死了!见这样情况,韩太后是在不敢动他的膳食,爱喂多少喂多少吧。
反正,宫里总不会差几碗饭就是了。
她的儿子,哪怕就那么躺着,一辅一座山——总比没了强啊。
儿子的事闹心,儿媳妇们同样不省劲儿,早些年静嫔出宫,据说如今已经招了赘,连孩子都有了,这便罢了,谁让人家有好堂哥,然而,韩贵妃……
韩太后是万万没想过,要把她放出去的。
宫里没有皇后,贵妃就差不多等同半后了,放一个妃嫔出宫嫁人,乖儿就已经‘名垂千古’,还要放一个?
她乖儿怎么那么‘乐善好施’啊?
韩太后心里是百般万念的不情愿,然而,说到底,她终归是姓‘韩’的,庶出不得袭爵的规矩一定……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娘家被朝廷收回爵位吗?
要是连承恩公府都没了,她和乖儿不得谁见谁欺负啊?
忍痛割肉般把韩贵妃放出宫,韩太后心里特别不舒服,“唉……”幽幽叹口气,她目光放空,投向窗外。
不知怎地,最近她总是想起先帝和……她第一个男人,这两个,代表着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然而,不管哪种,只要保住了,她都不会是如今这样。
“娘娘,宫外,有,有人求见。”突然,门边儿有宫女声音响起。
韩太后一怔,回神望过去,“什么人?”她蹙起眉。
前没递牌,后没招唤,谁这么大能耐,直愣愣的就要见她?万不会是后宫……儿媳妇们要见她,是要报封号的。
“是,是水军都督。”宫女跪在门边,头都没抬。
“水军都督?是谁?”韩太后都懵了,朝廷大臣……来见她做什么?
没这个规矩啊?
“是南,南大将军?”宫女怯声。
“哀家管他是男大将军,还是女大将军,不见!”没好气的甩出一句,韩太后沉下脸。
那宫女微微抬头,还未等说话,就见殿外,有一长身玉立的玄衣男子迈步而入,“我怕你,不能不见。”蜂腰猿臂,鹤势螂形,他薄唇微启,对那宫女冷声,“你退下吧。”
“诺。”宫女二话没敢说,跪退着就没影儿了。
毕竟,如今宫里这局势,谁不知道摄政王爷才是‘天’啊?
“放肆!!”韩太后勃然大怒,“你是何人?竟敢善闯慈安宫?真真胆大包天,侍卫呢!来人啊!把这逆徒拿下。”她骤然起声高喊着。
玄衣男子——南寅岿然不动,只是上下打量着韩太后,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特别复杂。
一别,将近二十年没见了,他这大嫂还真是……没怎么变啊。
四十多岁的妇人了,容颜依旧不说,连衣着打扮都那么‘娇嫩’,甚至,小皇帝——她亲生儿子已经那样了,都没耽误她享乐,呵呵,指甲上都抹着丹蔻呢,还是樱粉色……
到底是个狠心的女人啊!这么多年了,不知她想没想过,她那妄死的公婆夫子?
“我是何人?你真的不认识了?”南寅冷笑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目光阴沉而狠厉,带着股子说不出的恨意。
“你,你……”久喊人不来,韩太后神色微惶,有些害怕了。
此地乃是皇城,她脚下踩的是慈安宫的地盘,哪怕皇权落魄如此,这里都是堂堂一国太后的居所,一个外男能这么堂而皇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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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这般狂张而无肆
,韩太后就觉得——好像要出事!
更别说,她还怎么喊人都没反应……
她明明记得,慈安宫门口守着两队侍卫呢!!
都是摄政王给安排的精英啊!嘶,不对啊?眼前这人……方才是不是有人回禀他是水军都督?那不是姚卿的人?是叫什么来啊?
“南寅。”韩太后喃喃,眉头一皱,突然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来是谁?
“真是让我惊讶……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步步紧逼,直到两人面对面,南寅突然笑了,伸手取下玉钗,一头微卷的综发散下,他一蓝一绿的鬼眼珠儿闪烁着光芒,“孟婉儿,你看看我,认出我是谁了吗?”
“嫂子!”他轻声,嘴角扯起勾出个恶劣的笑,
“南,南寅……”韩太后看着他,表情急速变幻着,从茫然到惊诧,从惊诧到惶恐,“是你!!”她高声喊,脸色骤然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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