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叮——”的一声嘶鸣,琴弦断了一根。而杨宇凌却眉心不皱,指尖挑拨的越加急促,众人似乎听见了蹄声阵阵,厮杀声此起彼伏,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又听见“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
忽然笛音音调一转,自高亢激昂忽而转为悠扬婉转,如泉声叮咚,流水潺潺;继而,只剩少许几根琴弦的嘶鸣琴亦跟着低回婉转……
琴声,笛声,空旷辽远,烟波浩渺,似乎又来到了云海之巅,继而,若远若近,似有似无,直至消逝……
杨宇辰勾起唇角,余光瞥了眼杨宇凌手中的断琴,心中得意一笑。
二皇兄的内功不及他,所以一旦他运劲将内功倾注与月弦笛之上,二皇兄必然会用尽全力追赶,这样的结果就是毁琴断弦。
他知道宋骅影派小舞在琴上动手脚,他也知道以他二皇兄的聪明必然会想到琴上的机关。于是,为了讨好佳人,他就借人之手将宫中三大乐器之一的嘶鸣琴毁掉,只是他并不知道,那药水早已随空气挥发而去……
“二皇兄琴技高超,小弟实在佩服的紧。”他是真的佩服。
他的内功天下少有敌手,而在他用尽全力时,二皇兄还能追赶的上,如若不是琴技非凡,又如何能做到?
“三皇弟客气了。”没想到多日不见,三皇弟的内功精进的如此神速。他站起来,无奈一笑,“为兄虽然与你持平,却还是弄得毁琴断弦,终究是我输了。”
“是输是赢还未见分晓,二皇兄又何必急着认输呢?”
“噢?三皇弟有何妙招可以立辨高低?”
“妙招倒没有,不过妙人倒有一个。”杨宇辰拉着杨宇凌信步走到宋骅影身边,对她露出迷人的笑容,“二皇嫂,你说本王与二皇兄谁更厉害些?”
他朝宋骅影眨眨狭长的丹凤眼,眼底眉心都是笑意,却笑得不怀好意。
“三皇弟,你就这么相信你二皇嫂的眼光?我说谁赢便是谁赢?”宋骅影也故意假笑。
虽然认识杨宇辰的时间很短,但是她看的清楚,如果说他皇帝老爹是只阴险老狐狸,那他杨宇辰就绝对是只狡猾的小狐狸。他的一举一动都隐藏着骗死人不偿命的阴谋诡计,表面上笑得纯良,事实上却狡诈如恶魔。
同时,她也悲哀的发现,他和她,居然是同一类人。
“当然,二皇嫂说什么便是什么,二皇嫂说谁赢,就谁赢。”杨宇辰信誓旦旦。
杨宇凌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个粗俗,野蛮,丑陋,泼辣的女子会让狡诈如父皇对她爱护有加,就连一向乖戾的三弟也对她如此感兴趣?难道自己眼中的她与别人眼中的她有些不同?
想到此,他的眼底沉暗了几分。
“那当然是我们王爷赢咯。”宋骅影见杨宇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顿时惊讶,面容上却笑得更假。她拉住杨宇凌的胳膊,几个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往他身上靠去,扬起脂粉浓抹的脸,咧开嘴角,笑得脂粉扑簌扑簌往他洁净的衣服上掉,“你道声音高就是好吗?我们王爷的琴声才真的弹出了云海之巅的意境呢,王爷,你说是吧?”边说边迫不及待地将整颗脑袋往他肩膀靠去……
果然——
如她所料——
品质高洁如天神般的宁王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眼底隐隐浮起一抹不悦之色。
宋骅影在心中为自己演技的再一次进步而雀跃时,一抬头,又望进杨宇辰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心中一滞。
这个杨宇辰……故意的,绝对是故意逼她演花痴。
而杨宇辰此刻脸上虽然如常,但心中早已笑得抽搐……好玩好玩,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粗俗泼辣的二皇嫂竟然如此有趣,看她像花痴一样扭捏,真是笑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