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悬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左臂上,闷声道:“我晓得。”
“我要下手了。”唐见微拿了自己的手帕递到童少悬面前,“给你咬着,不然的话咬到舌头我可不负责。”
童少悬特别英勇地回应:“不必。”
既然如此,唐见微便将手帕收了回来。
“开始了啊。”
唐见微都没施多大的力道,想着循序渐进,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
谁能想到才一开始按,童少悬就疼得冷汗直冒,小花苞变成了小石块,根本揉不动。
“你放松点……”唐见微告诫她,“不然搓不开,淤血散不掉的话便没有用处。”
“我也……想放松。”童少悬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这句话后半句没说完,也没脸说。
她的确是想放松,可她一旦放松了,只怕一声哀嚎传出童府之外,那才是要丢大脸。
唐见微小时候习武的时候也经常受伤,她知道这种挫伤有多痛。
“不使劲儿揉开的话,明天你只会更痛,长痛不如短痛。”
“听到你说这话,总觉得下一秒你就要抽出菜刀来砍掉我的脑袋。”
唐见微一愣,没想到疼成这样还能说笑,正好,和她聊聊转移一下注意力,聊点儿她感兴趣的话题,就不会一门心思注意疼痛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记仇?再说了,那日是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我才拿菜刀吓唬人。难道要我忍气吞声粉饰太平?我可做不到。而且我拿菜刀不过是吓唬吓唬唐玲琅那帮人罢了,你不过是路过后厨,我也没对你下手,你何须惊惧至今?”
的确,被菜刀比划的不是童少悬本人,可无头鸡死在她怀里这事儿没跑。
更重要的是,若是那日持刀行凶的恶妇换作她人的话,童少悬顶多在受到惊吓的当下目瞠口哆罢了,可这恶妇是唐见微……
是她暗自喜欢了许久,仰慕了许久的人。
童少悬在美梦破碎的同时,天子将这碎了一地尖锐扎人的琉璃渣子打包送至她的怀里,让她抱着随时能扎她一身血的美梦碎片度过余生……
如今她的心情并不是“惊惧”二字可以拆解的。
见童少悬不吭声,身子也不像方才那般僵硬,看来转移注意力这法子还是挺有效。
唐见微渐渐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继续寻找话题:
“哎,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噢,是你同窗?”
“不是……”
“夙县人?”
“不……”
“不是夙县人?”这倒是出乎唐见微意料,“难道还是博陵人?”
童少悬不说话了。
“你不会也不知道她是哪儿人吧?”
说到此处,童少悬总算回头看她。
眼圈整个红了一圈,眼眶里蓄着泪,鼻尖也有点儿粉,小脸蛋因为忍疼的关系泛着不太自然,却将她整个人衬得秀色可餐的浅红。
她伏在案几上露着肩膀,唐见微跪在她身后上半身直挺着,一只手压在她的肩头,这姿势看上去有点儿禁锢举动的意味。
而童少悬这么一回头,满脸的委屈埋怨却无可奈可……
此情此景,让唐见微有了不太正经的联想。
怎么感觉她俩正在童府前厅内鸾颠凤倒?
童少悬吸了吸鼻子,对她说:
“说到此事我正要问你。那日在博陵医馆,你来接你阿姐时,可曾见到一位女子?”
“博陵医馆?你是说……”唐见微琢磨了一下她的话,没继续往下说,反而“咦”了一声。
“那日你阿姐在酒楼被三个男子寻麻烦,我将她带离之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之后醒来时就在医馆了,而你阿姐已经离开。你可知那日救我去医馆的人是谁?”
唐见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那个带你去医馆的人,就是你喜欢的人?”
童少悬沉默地与她目光相接,唐见微似乎知道答案了。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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