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宵禁时分,医馆闭门,本来童少临想要强行敲开几家医馆,被路繁拦下了。
“夫人切莫冲动,我不过是被划伤了个口子而已,你替我包扎一番就好,不必惊动人家。”
“你腿也伤了。”
“拉马车的时候用力过猛,崴了一下。无碍,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好,不是什么大事。”路繁说,“往后几日还请夫人多多照顾了。”
“你若是信得过我的医术,便全交予我好了。”
路繁有些不解:“我自然信得过夫人,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不也都是你帮我治疗的吗?”
童少临便没再言语。
回到童府时,宋桥和童长廷都还没睡,正担忧着孩子们如何还未回来。
童少悬和童少潜也是没睡,童少潜看童少悬在前厅打着转,眼睛都快被她转晕了。
“哎呀,阿念,你老实坐下来待会儿!再转地都要给你转个窟窿出来了!”童少潜上来拉她,将她按到椅子上,递来一杯茶:
“看你,手都冰成这样了,喝点热茶暖和暖和。紫檀不都说了,三娘跟着大姐出门找大嫂去了,有你媳妇在什么事摆不平?你耐心等会儿。”
虽然话是这么说,童少悬知道唐见微厉害,可她也是人,也会害怕也会受伤,也只有一条命。
以前她俩做什么事都在一块儿,即便身处险境也无后顾之忧。
可如今她没跟在妻子身边,唐见微究竟遇上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如何不紧张?
童少悬接过三姐递来的热茶,刚握到手中,还没喝一口就放下了:
“不行,我得出去找她们。”
童少悬刚把茶盏放落,唐见微一群人就进屋来了。
不仅带来了夜晚雨水的气息,更是带进了一股血腥味。
童少悬和耶娘她们一下子全站了起来。
路繁带着一身血进屋时,大家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这是!怎么见血了?!”宋桥见这场面,语调都变了。
路繁安抚她说:“运货的路上出了点儿意外,被蹭破了点儿皮,没事的阿娘。你和阿耶先去睡吧。”
宋桥和童长廷如何睡得着,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唐见微见耶娘焦虑不已,要是这会儿赶他们去睡觉的话,他们肯定也只是在卧房里挺尸,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唐见微和童少悬的事儿基本上都会跟耶娘说,其实耶娘很有自己的分寸,并不会过于念叨。
将心比心,如果唐见微的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她也希望孩子能跟自己说。
就算不能真正帮上忙,至少一家人在做什么心里也有个数。
唐见微让大伙儿先去将湿漉漉的衣衫换了,不然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
不是还得给大嫂上药么,等上药的时候再听她详细说明。
回屋换衣衫,童少悬全程跟在唐见微身后。
唐见微看她眼里似有泪意,便知道她肯定担心了一晚上。
主动送上一个香吻,唐见微说:“今夜事出紧急,我没能跟阿念提前说一声,阿念可别怪我,下次无论如何我都会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童少悬摇头:“我可不要你跟我打什么招呼。”
唐见微正疑惑,童少悬追了一句:“任何时候,我都和你在一块儿。”
本来被雨水浇了个浑身冰凉的唐见微,因童少悬这句话心又热了起来。
换上干燥又温暖的衣衫,大伙儿回到前厅,童少临帮路繁处理伤口时,路繁说起这次发生的意外的始末。
路繁每次出去送货之时,除了要检查货物的好坏、数量之外,也会细心留意车马的状况。
要知道她们这些常年在外面跑的,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近日一直在下雨,山间的路不太好走,今天一来一返,路程不算太远,当日就能返回。
路繁加快了脚程,想要在晚间城门关闭之前回到夙县。
晨间出发之时,路繁特意检查过马车的状况,确定马车状况良好之后才出了门。
到了临县将花菇全部装上车之后,因为要赶着回来,且早上刚刚检查过,所以没有再次检查。
大概是因为这一年多来的奔忙,从来没有出过大事,让路繁稍微有一些放松精神。
其实一般情况而言,早上检查过的,很少人会在晚上回来的时候再检查一遍。
也正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疏忽,让她差点出意外。
回程的一路都是山道,路繁走在最前面,特意放慢了速度,就是怕车速太快容易出事。
没想到到了一处拐弯时,马车的毂突然松动,车轮与轴相互脱离,整个马车便向着悬崖之处往下坠。
路繁原本在前方骑着马,听到身后的帮派兄弟大叫了一声,回头看时,负责赶马车的兄弟已经跳下了马车,一车的花菇眼看着就要连同马一块儿坠落。
路繁知道这车花菇是除夕宴的重中之重,明明白白地写在了除夕宴预定时展示的菜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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