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童长思有高世之才,乃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将相之器。某慕名已久,早就想要瞧一瞧童长思的风采,看看究竟名副其实,还是沽名钓誉之辈。”
童少悬一时看不出来这位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但只瞧她的气质谈吐和随身器物,就知道她一定来头不小。
不是什么皇亲贵胄,也定是世家女。
如今科举考试前夕,基本上所有的举子都聚在肆作台这边一展风采。
在这些举子之间,必定有明日朝中栋梁和一飞冲天的博陵新贵。
那些个一早就想拉拢和控制新势力的世家,这段时间没少派人在这儿探查。
就童少悬知道的就已经有好几家人。
包括沈家和吴家,甚至澜家人也没少摘抄童少悬的文章,带回去给主上剖析琢磨。
童少悬倒是丝毫不畏惧,现在的文章只是被人抄写和胡乱解读罢了,往后若是进入了朝堂,她的奏疏有可能会影响更多人的命运。
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表见解,也算是一种小小的锻炼。
至于这些世家贵族,到底是怎么看待她们这些穷学生的,童少悬并不在乎,只不过此人用银子兴风作浪的手法让她有些不爽。
童少悬可不管她是什么世家不世家的,此人说话甚是傲慢,童少悬也没有上马车,只是在马车之下对她略施了礼,冷言冷语:
“如今您也看见了,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小女就此别过。”
童少悬根本没有等她再开口,似乎根本不关心她对自己是如何看待,有没有继续觉得她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留下自己想说的话之后扭头就要走。
那女子看着童少悬的背影,收起了方才刻意的傲慢,带着满意的微笑说:
“自己写文章驳斥自己,这事情听起来也挺有趣。莫非你有两个脑子,能够想着不同的事情?”
童少悬都没有回头:“阁下多读点书就懂了。”
这回轮到童少悬傲慢了,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小厮,听到她居然这么说,眼睛都瞪了起来:
“大胆,你居然敢跟我们女郎这么说话!”
童少悬不解地看着那位小厮:“我就这么说话又如何?不是你们把我叫过来的吗?不想听我说话大可不必叫我。”
那小厮被她堵了个正着,一时竟然有些语塞:“你、你可知……”
那女子瞪了小厮一眼,小厮便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童少悬回过头来看了小厮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向那女子:
“我不知道阁下为何要来肆作台消遣我们这些穷学子,但读书破卷,争着书名于策位列朝班,为的是调和阴阳补缀乾坤,做天子的飞鸿羽翼股肱心膂,摅忠报国。而不是为了那区区一千两!”
童少悬说完这番慷慨陈词便要离开,那女子追了一句:
“原来是看不上这一千两。这样,我出一万两,你再写一篇文章,继续驳,如何?”
童少悬听到她这番话,极为诧异地回头。
小厮接过女子递来的木盒,将其打开,里面摞着厚厚一叠银票。
不用数,绝对有一万两。
童少悬:“……”
狠狠剜一眼车内正在对她微笑的女子,没好气道:“这位娘子,请自重。”
丢下这句话,童少悬便气鼓鼓地,大踏步迅速离开。
看着童少悬离去的身影,那女子垂下眼眸,略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厮驾着马车载她离开,马车在博陵城中渐行渐远,上了山。
在一座尼姑庵侧门停了下来。
尼姑庵门前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之上坐了一位身穿男装的女子。
那女子看了眼来的车驾,想了想,表情迅速变了,跳起来伏在地上施礼。
不多时,披着件素色披肩的卫慈独自从尼姑庵内出来,看了眼多出来的那辆车,以及跪在地上的家臣,走到马车边。
马车的车门打开,车里的女子伸出手,卫慈将手搭了上去,进入车厢之内。
“见着她了?”卫慈的身上还带着些香火的气息,“感觉如何?”
那女子握着卫慈的手,点了点头,似乎还在回味方才与童少悬相遇的场面:
“见着了。她的确是我想要的人。”,,网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