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微点点头,路繁看她眼睛发红,体贴地递给她手绢。
“谢谢大嫂。”唐见微说,“咱们回去吧。正好趁这十五日,咱们想想法子,将钧天坊握牢了。”
路繁知道唐见微早就对钧天坊有想法,已经看中了一块地皮,想要在钧天坊置业,与曹隆对阵。
童少悬备考的时候唐见微为了照顾她饮食起居,还要看顾茂名楼的生意,没时间想钧天坊的事儿。
但现在童少悬考试去了,正是唐见微大开杀戒之时。
她们三人和送行的考生亲眷们一道儿往回走。
就要上马车的时候,唐见微忽然看到一个人。
那女子披着一件金茶色披肩,头戴帷帽,黑纱遮脸,但因为距离颇近,今日阳光正艳,唐见微还是隐约看清了此人的五官。
吕澜心。
不会认错,是她。
吕澜心闭着眼骑在一匹高马之上,晃晃荡荡地往回走,独自一人在人群中穿梭,十分低调。
唐见微的目光黏在她身上许久。
她来这儿做什么?莫非今日她家也有人应考?这也不是不可能。但见她独自一人,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更别说是其他亲眷,看上去又颇为奇怪。
难道……
唐见微心里有个想法冒了出来。
难道,她是来看阿器的?
想到此事,唐见微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若是如此,这吕澜心在暗处跟随多久了?唐见微居然都没有察觉。
帷帽之后的吕澜心闭着眼,她已经习惯在昼时强光之下闭上双眼,以听觉代替视觉来感受周遭。
大抵是唐见微的注视太过直接,吕澜心缓缓睁开了眼。
透过帮她遮去不少强光的黑纱,吕澜心看到了唐见微,并且对她礼貌微笑、颔首。
唐见微:“……”
仇人相见还能这般礼貌,到底是澜宛和吕简的女儿,这心态绝了。
童少悬应考的第一夜,唐见微忙活到很晚才进卧房。
看着空荡荡的床榻,似乎还留着童少悬的余香,唐见微独自躺在床上,抱着童少悬的枕头,艰难地入睡。
第二日唐见微起了个大早,去礼部门口转了一圈。
礼部侍卫用随时将她叉出去的警惕眼神瞪她,她怕惹事,便走了。
钧天坊地皮选好,唐见微依旧是干的是老本行,酒楼。
在四处都是销金窟的钧天坊,唐见微的酒楼看上去有点儿太素雅。但她的酒楼并非只有吃喝,亦有各项娱乐。
射箭、投壶、下棋……应有尽有。
甚至还开辟了专门的马场,供人练习马球,甚至可以举办马球比赛。
依旧是娱乐一条龙,唐见微不经营皮肉生意,但全都是曹隆在钧天坊这块尚未涉足的领域。
因去年天子封澜贵妃之时,为了给即将降生的皇子祈福,一同颁布了“简令”,规定了官员在朝内外宴请的规格,若是超出规格,就得受罚,罚钱甚至是挨板子。
虽说这简令的颁布有点儿借着澜贵妃封妃强行推行的意思,可事关矜贵的皇子,也算名正言顺,没人提得出什么反对意见,这便很快实施了。
其实当初天子推行简令,为的是控制澜氏和沈氏两大族成日大摆宴席,供养幕僚、笼络各方势力的邪气。
同时自然也有清肃朝臣风气,树立龙威的效用。
可惜一刀斩下来,便连累到了长公主手下的曹隆。
销金窟里的每一笔开销都算是宴请,所以简令推行之后,销金窟的收入逐日递减,对曹隆而言也算是一件头疼事。
可唐见微酒楼做的是普通食客的生意,想要超规很难。
其他娱乐全算是修身,不受规制。
唐见微这“闲来馆”餐饮娱乐一体的酒楼开业之初,便给许多受简令影响的人提供了新思路。
对啊,宴请并非要去什么销金窟,还能去射个箭,打个马球,一样能做面子、谈事儿。
加之唐见微本身的名气,“闲来馆”很快就火热了起来。
白天唐见微和路繁童少临忙得浑然不知时辰,晚上回到家,在热泉之内泡得浑身发软,躺到床上,独守空房,更是寂寞。
唐见微累得浑身发酸,可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好想童少悬。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这个人早就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只是几日未见,没有她的消息,宛若失了魂,这般难熬。,,网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