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这日,所有举子和爱凑热闹的老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口,等待礼部官员放榜。
童少悬和葛寻晴她们四人昨晚根本就没睡。
想着反正到卧房里肯定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不回卧房,就在院子里喝酒闲聊,吃点零嘴,回忆以前在夙县的趣事。
昨夜聊得格外欢畅,多少有点儿掩盖即将放榜时的忐忑心情。
到了五更天一开禁,四人领着小水壶和一点儿没吃完的酥饼、果物,便匆匆往城门口放榜地去了。
她们以为自己来得挺早的,没想到路上看见无数和她们一块儿奔向城门的举子。
举子们一个个眼下青黑,分明都是熬了一整夜的模样,虎视眈眈地盯着彼此,就看今天谁是那让人艳羡的状头。
童少悬她们到了城门,放榜的木板之上还未贴黄纸,礼部的人还未来。
“还没放啊……”童少悬轻轻叹了这么一句,忽然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
“是童长思!”
“就是她!在殿试被天子夸赞的人!”
“推举之人还是长公主!”
“这便是天家未来的心腹么?”
“岂止是心腹,分明是丞相预备。”
童少悬感觉自己就像是掉狼窝里的小肥羊,被这么一通八卦,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又听那周围的人小声议论石如琢。
“殿试时,天子对石攻玉也颇有好感。”
“她在肆作台争霸时也非常引入瞩目,我读过她的文章,文采斐然,估计也是今年一甲前三的热门人选。”
“这二位都是夙县白鹿书院女部的,今年白鹿书院不得了。女官可以啊,再过几年是不是能全面碾压男官了?”
“未必。今年男举那位沈六郎,势头也很猛,也是奔着状元去的。而是他还是博陵沈氏嫡系一脉,要才能有才能,要家世有家世,这两个从乡下来的小女子未必争得过这位公子。”
“沈家嫡系?那不是和童长思还有点儿亲戚关系?”
“哪啊,你是说童长思妻姐和沈家的关系么?早就被休了你不知道?”
“这……”
童少悬站在这儿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也挺感叹这些人,读书之时未必下过多少苦功,嚼舌根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精神。
“来了来了——!”
礼部的官员们在一群骚动声中,从远处骑马而来。
侍卫们拿着兵戈开路,礼部官员将三张金灿灿的黄纸竖贴在长木板之上。
心急如焚的举子们被侍卫们挡着,暂时进不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脑袋甩进去看个清楚。
而人群之外,有不少博陵本地人的马车停靠在旁。
他们并非家里有亲眷应考,但他们全都蓄势待发,等待着放榜的那一刻。
童少悬四人不愿意和别人拥挤,一直都站在很外面。
这回葛寻晴着急了:“哎呀,这字也太小了,根本就看不清!”
童少悬:“着什么急,反正金榜就在那里又跑不了,前面的人看见了肯定也会喊出声来的。”
“啊啊啊——我中了!”
“娘的,又落榜了。”
“啊啊啊啊我中了!我中进士了!啊啊啊啊阿耶阿娘我终于出息了,我——”
“这人晕了,抬走抬走。”
童少悬:“看。别激动,一激动准……”
“童少悬!是童少悬!”
童少悬还没打趣完,就听见前方传来几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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