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原本就跟卫袭无关。
卫慈无法不这么想。
她从未说过,但对卫袭,她是有内疚之意的。
如今她还是回到了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博陵,还是回到了承平府中。
即便用年轻貌美的娘子们将承平府塞满,这些年轻愉悦又带着年少特有的莽撞,能够让卫慈暂时遗忘某个人。
可当她站在古老且苍劲的槐树之下,于那静谧的午后梦中,努力遗忘的往事还是会在不经意之时将她从平静的时光中惊醒。
她和卫袭除了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之外,内心深处还有一样相同的情感,那便是难以割舍的思念。
相较而言,卫慈只是偶尔被记忆打扰,她已经能很快抽身,回到现实。
而卫袭极少提及,但阿澈在她心里所在的位置只怕是从未改变过。
“阿澈……”
卫慈还没睡,卫袭在她身侧翻了个身,带着撒娇的语气哼了一声妻子的名字。
卫慈没做过谁的妻子,但哄人还是有点本事。她摸了摸卫袭的额头,用手指轻轻勾去卫袭眼下的眼泪。
刚刚勾去,泪水更多了。
卫袭握着卫慈的手,呼吸渐渐平稳,似乎从某个梦境里挣脱了出来,再次进入到平稳的无梦之境。
卫慈靠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妹妹没再遇到噩梦,她再才沉沉睡去。
……
那头鹰眼男人被卫承先和阮应婳压去了大理寺,唐见微惦记着此人,便让童少悬快些去打听动静。
“若是能单独审他便是最好。”唐见微说,“你现在已然是大理寺丞,审讯的工作你来做也不突兀。”
“好,我知道该如何做,夫人在家等着我的消息。”
童少悬腰腿还是有点不爽利,不过自个儿走动还是没问题。
她还有天子特许的假期,但已经坐不住,乘了马车前往大理寺。
这头童少悬走了,那头阿姿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其实阿姿昨日就已醒转,可把吴明砚激动坏了,整了一堆的粥菜到床头,说阿姿几日未进食肯定饿了,得好好补补。
谁知阿姿神志有些不清,粥也没怎么喝,就只问了一句“小贼在哪”,随即又开始陷入半昏迷状态。
激动半天的吴明砚:“……”
吴明砚这几天上朝回来之后就猫在童府守着阿姿照顾,忙里忙外自己吃不好也睡不着的,就想等阿姿醒来看到的第一人就是她,趁机邀邀功。
没想到阿姿醒来之后,见着的第一个人的确是她,只不过她心里惦记的却是旁人。
吴明砚心道,原来我还比不上一个小贼。
阿姿又浑浑噩噩了一整日,唐见微和吴明砚轮流给她喂些吃的。
待她高烧再一次退去,总算是彻底恢复了神志。
阿姿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两个人。
“醒了醒了——!”吴明砚欢天喜地。
“阿姿,你认得出我是谁吗?”唐见微却是担心,她昏迷了这么多日,虽说有那隐居于崇文坊的神医汤药护体,可持续的高烧之下,也不知道阿姿有没有烧坏脑子。
阿姿看着唐见微,虚弱地淡笑道:“我的阿慎我自然认得。”
唐见微被她这么一句话,弄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心地抱着脆弱的青梅: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你可知这几日我有多担心你。”
阿姿笑道:“我命大得很,哪有这么容易死。”
站在一旁的吴明砚:“……”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很多余,不打扰你们发小相亲相爱了,我走了。
吴显容目光落在失落的吴明砚身上,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我,路过。”吴明砚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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