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见微特别有主意,自从肚皮圆起来之后就没安省过,且回回往外跑都没出过什么意外,更是让她颇有信心,谁也拦不住。
行吧,主子要走,他们也只能好言相劝一二,其他的听从命令便是。
唐见微的马车在前,阿周和小五等人驾了三辆马车紧跟在后,跟着唐见微的马车往广兴坊去了。
紫檀站在童府门口,心里焦灼,季雪和秋心见她穿得太少,这儿风口又冷,劝她先回府里,别在这儿干吹,容易生病。
季雪道:“少夫人可不是莽撞之人,她有多机灵你应当是最了解的。想必她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
紫檀知道,她从小就跟在唐见微身边,唐见微有多聪明她常看在眼里。无论遇到任何危机之事,三娘总是能够化险为夷,有时候甚至在化险为夷之时,还能顺带扳回一城。
完全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维去猜测唐见微卓越的应对能力。
但紫檀刚才见她挺着肚子上车的时候,心慌得厉害,似乎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千万,千万不要出事才好。”紫檀在心里默默祈祷。
今夜博陵不宵禁,虽已入夜,但歌舞之声不断。
临近岁末,街衢之内灯火通明,坊内外都开始架起高台,为正月里各种戏曲杂耍、花灯和闹市长街的布置做准备。
阿周和小五紧跟在唐见微的车后方,小五脑袋还顶着寒风探在外面,一路都在注视着童府马车车角那个刻着“童”字的银牌。
经过一处交叉路口,忽然一群乐人扛着乐器,嘻嘻哈哈地横穿过市,将阿周和小五的马车挡了下来,险些人仰马翻!
“你们不要命了啊!怎么这样横穿路口!”阿周生气地骂道。
那群乐人虽大多数文弱,却也有精壮且血气方刚之人,看阿周分明是个马夫居然穿着一身精贵绸面袄子,打眼看上去就让人不爽。
“怎么了,这路只许你们的马车跑,别人就不能走?谁家狗奴这般嚣张,狗仗人势?”
阿周抽了马鞭就要干仗,小五立即将他拉回来:
“周哥,正事要紧,别跟这些来历不明的乐人动气,跟丢了少夫人可得出大事!”
阿周知道小五说得对,硬生生地将心里的火给咽了回去,向乐人们道歉:“兄弟赶路没瞧见诸位,莫怪,还请行个方便,我们是真的有急事。”
乐人们这才慢吞吞地让开了路,阿周和小武他们的几辆马车立即追上去。
幸好唐见微的马车没有奔出多远的距离,还在视线范围之内,阿周赶一赶还是追上了。
小五看那车角的银牌,刻着“童”字的符牌依旧随着马车的颠簸,不住地翻转……
走了近半个时辰,越走越偏僻,小五和阿周心里觉得不太对劲,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阿周对着唐见微的马车喊了几声少夫人,可是马车内的人完全没有搭理他。
阿周立即跳下马车,狂奔至前方,一把将车夫拽了下来。
那车夫落地之时惨叫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灰头土脸对着他们大叫道:“哪儿来的小贼!天子脚下你们也敢打劫!”
阿周跳上马车将马车给勒停,后方小五他们十几个人哗啦一下全围了上来,将马车的车夫给摁住。
在车夫的大骂声中,车里的人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出了什么事了?!你们是谁?竟敢当街逞凶?”
阿周和小五一瞧,车里竟是个男人!
他俩立即冲进车厢之内一看,真的只有这一个男人!
阿周拽起车内的男子,威胁道:“少夫人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那男人看上去就像是文弱书生,被阿周这么一拽吓得脸都白了:“什,什么少夫人?我不知道啊,这车里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
“放屁!这是童府的马车!我们亲眼看着少夫人上车的!”小五指着马车车角的银符。
“这,我就是童府的人啊。”
“你如何是童府的人?我们从未见过你!”
那人也被问上火了:“我正是仁义坊童府六郎!整个仁义坊都认识我,不信你们大可去打听打听!”
仁义坊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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