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尤还没得及怒骂出声，就看围观众人蓦地一静，眼神奇异地盯着己头顶。

他怔了怔，扭头看去。

一道巨大的虚影从他后缓缓浮上，看那形状，应该是己抢走的器灵。

安静的人群中，不是谁先惊呼出声，“扫把星！”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居然是扫把星，难怪这不幸！”

“快、快将此人逐出山门……”

“还要把画像刻下，叫更多人避开！”

禽尤脑子嗡的一下，不明白为什会变成这样。他如同被定了魂一般趴在原地，久久不出一丝声音。

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好像从他揣走这只器灵开始……

禽尤上空，江狼嚎努力将己张成一支扫帚的形状。它心头默念：

人可以通过创造价值实现我价值。

人生能有多种选择。

别看它是在装神，它本质已经升华了。

……

·

瘫倒的禽尤很快被挪出了山门。

众人也不围观，转回了宴席。他们对皓生门这“不风度”的做法丝毫没有意见，反而冲着禽尤道了声“晦”。

山门很快没了人，只剩几名弟子收拾残局。

江荇之站在一旁，江狼嚎趁没人看见偷偷溜回了他袖间。

他兜好江狼嚎，转头正对上还没离开的那道影——隔了半个场地和倾倒的树干，钟酩像是一直就站在那里，等着他回头看。

江荇之愣了一下，跨过树干几步走过去，“柏慕。”

对方嘴角似乎勾了勾，“就道你一刻不得消停。”他语淡淡，仿佛早就了解了江荇之的本『性』，却又由着人肆意折腾。

江荇之喉头一堵，转开眼神：什了解，错觉，错觉……

这一转，突然定住。

他看向几道台阶后站得跟个飘絮杨柳似的无芥，默了默开口，“大师怎在那儿站着。”

钟酩也转过头，神『色』一。

无芥几步走下台阶，“柏老刚才找贫道算命，不巧被打断了，现在续上。”

江荇之狐疑地看向钟酩，“你要算命？”

“嗯，你不是说要把我介绍成下一个客户。”

“……”

无芥已然开始了积极营业，“柏老要算什？”

一道目光落在江荇之上，“姻缘。”

江荇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心头惴惴不安，但又迫切地想道个答案。

如果他和柏慕的结果对不上，那就说明不是了。

无芥应了一声，“好。”

他说完，对着钟酩阖目掐指。眼睑下的薄金在阳光下层层闪烁，睫『毛』轻掩着。

算着算着，无芥平静的容上忽然浮出一丝古怪。他眉头了，打量钟酩的眼神似乎相当难以言说。

半晌，无芥没忍住，“噗。”

这一声像是开了个口，接下的笑声便如泄洪一般喷涌，“哈哈哈…呵哈啊~哈哈哈……！！”他笑得剧烈，那双虚无缥缈的瞳孔在他抖的眼缝间忽隐忽现，看着十分惊悚。

江荇之被惊得一不。

饶是心『性』坚定如钟酩，也被他笑得心底『毛』，“算出什了？”

无芥缓过，直起看着钟酩摇摇头，留下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

“只缘在此山中。”